我低著腦袋裝作一臉惶恐的樣子,笨拙的將桌子、凳子抹擦幹淨,然後又退到另外一邊,開始收拾客人吃剩下的碗筷,沒敢回頭亂看,隻是梳著耳朵偷聽他們說話。
那個氣宇不凡的中年人還跟保鏢說了句,不用那麼緊張之類的話,老板將提前準備好的茶水送上,就屁顛屁顛跑去抻麵了,讓我好好伺候好領導,我有些拘謹的拿著抹布站在旁邊不敢吱聲,竭力在腦海中想象福來小時候的啥樣子。
中年人看我木訥的模樣,忍俊不禁笑著擺擺手,讓我該幹啥還去幹啥去,我連連點頭,拿起笤帚開始收地,老板跑過來拍了我肩膀一下,罵道我:“怎麼一點眼力勁都沒有,沒看到領導正在吃飯?”
然後連連給中年人作揖,說我是從農村剛出來,沒見過世麵。
中年人哈哈一笑擺了擺手示意沒事兒,繼續低頭一邊喝茶一邊看著檔案袋裏的資料,倒是旁邊站著的保鏢看我的眼神好像變得柔和了許多,吃完板麵以後,中年人又在麵館裏坐了一會兒,就起身出門了。
等他們走遠以後,老板這才心有餘悸的瞪了我一眼“你知道剛才那人是誰不?雷震,市委的大主任,要是真得罪了他,別說你了...就是我這間破麵館也別想開下去!”
“黃哥,我覺得那人挺好說話的。”我縮了縮脖頸小聲嘀咕。
“好說話個蛋,雷老虎沒聽過?大筆一揮,說哪家工廠汙染工廠就得停業整頓,送不到禮就得倒閉,狗日的上台這幾年不知道弄倒多少家廠子,如果不是因為他,老子現在也不能跑到這兒賣板麵!幾萬人幾萬人的下崗,呸...”老板黃哥惡狠狠的往他剛才用過的茶杯裏吐了口吐沫“我還是算好的,下崗以後有一技之長,當時我記得好多老鄉都被逼的要跳江!”
“呃...”我有些無語的看著剛剛還跟看到親爹似得黃哥,瞬間就變了個人似得,看來說起官的時候,每個人都有不同程度的仇視。
“咱們背後窮搗鼓兩句就得了,千萬別出去瞎說啊!”黃哥歎了口氣,繼續走到案板前揉麵,抻麵。
忙到晚上十點多鍾,黃哥就讓我回去了,回到地下室我又跟著劉乾坤和蠻牛學習一些亂七八糟的技能,我現在如同一塊幹燥的海綿,不管有用沒用的全都能一股腦吸收進去。
兩個“老師”的教學方法很野蠻,先做一遍師範,然後手把手的再教一遍,實在還學不會直接上手,光是從晚上十點多到現在淩晨三點多鍾,我已經被他倆人聯手揍了不下五次,不得不說這種“填鴨式”的教育方式確實很有效果。
晚上的學習分為“文武”兩種,文化課是劉乾坤教我一些高科技的東西,比如黑客的一些入門和電腦製作證件之類的細節,武課相對比較容易,蠻牛會教我一些槍械的使用技巧。
一般都是劉乾坤教我一個多小時的“文化課”,然後給二十分鍾的休息時間,蠻牛會趁著這個時間教我。
現在又是休息時間,我剛剛成功的將一部中等口徑的狙擊手拆成零件又重新組裝完本,習慣性的抱起槍托對著遠處瞄準了兩下。
結果蠻牛上來就是一腳把我蹬倒在地上,暴跳如雷的咒罵:“你是豬腦子麼?我他媽說了幾遍,使用狙擊槍應該先穩定姿勢再對焦距,耳朵裏塞驢毛了?”
我委屈的從地上爬起來,小聲嘟囔隻說了一遍,當然這話肯定不能說出口,但是我卻牢牢記住了使用狙擊手的步驟,隻去此類的教學方式,一晚上不停的上演。
淩晨五點多鍾的時候,劉乾坤和蠻牛都困意十足的打著哈欠閉目養神,讓我自己鞏固一會兒,他倆休息了一會兒,又開始計劃起來這次的刺殺行動。
我休息了十幾分鍾,跑出去給兩個“恩師”買了份早點,就朝“板麵館”出發了,劉乾坤和蠻牛教的東西很籠統,很多需要自己慢慢揣摩,我感覺他們倆特別著急,那種感覺就好像巴不得一夜之間把他們會的東西全都塞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