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到底昏迷了多久,耳邊總能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可就是死活睜不開眼睛,那種朦朧的感覺很讓人惱火,我甚至沒有辦法支配自己的身體,甚至連勾勾手指頭這種輕而易舉的事情都難以做到。
忽近忽遠的聲音一直在我耳邊縈繞,兩個男人說話的腔調特別的熟悉,距離我那麼近,卻又好像天邊一樣的遙遠,我能感覺到自己應該身處在一個很顛簸的環境中,因為躺著的東西總是走走停停。
迷迷瞪瞪中我睜開了眼睛,可能是長期閉眼的緣故,哪怕是室內的光線並不刺眼,卻也讓我難以忍受,一睜開眼睛我就看到了一對銅鈴大小的瞳孔和滿臉的絡腮胡子,把我給嚇了一跳,看周圍的裝飾,我應該是在一節火車的臥鋪車廂內,除了能感覺到床上的震動,還能隱約看到窗外的景色一閃而過。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是死了麼?怎麼又會出現在火車車廂內,難道和尚和屠夫也被殺了?我們仨一起坐上了前往地獄的列車?我心裏滑稽的想著...
“哈哈,臭小子...可算他媽醒過來了,你要再不醒,我估計自己真成罪人了。”說話的大胡子是屠夫,那個朝著我放了一槍的家夥。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照著狗日的腮幫子來上兩拳頭,結果別說揮舞手臂了,我連起碼說話的力氣都做不到,嗓子眼裏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一樣,黏糊糊的,特別的難受。
“臭小子,看你仇視的目光是不是恨不得給我兩刀啊?可惜你做不到嘍,九死一生的剛剛做完大手術,忘了告訴你了,你的聲帶也被我改了,差不多得一個月以後才能正常出聲吧。”屠夫得意洋洋的揭下來臉上的口罩,朝著我吹了聲口哨。
我仇恨的瞪著他,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這個混蛋鐵定早就被我千刀萬剮掉了。
“別這麼看著我,沒有我...你現在墳頭差不多該長草了。”屠夫撇了撇嘴巴,朝著角落裏看去:“我就說了吧,不能當好人,你看看..”
“咳咳咳...”角落的方向傳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一身白衣的和尚的走了過來,朝著我輕歎道:“我說過,我是在救你...”
屠夫點燃一根煙,站在窗外吐了口濃霧出聲道:“心髒和肺之間有一層黏膜,我開槍打中的就是你那個位置,傷到了心尖或者肺葉,人都會處於一種假死的休眠狀態,如果及時治療還是可以獲救的,所以你被我打中以後,和尚就讓小四強製把你火化,當你被送進煉屍爐的通道裏時候,我跟和尚找了具和你身材差不多的屍體掉包,咱們現在是在火車上,而且每過一個大站都會轉車,目的就是不被人發現,還有什麼問題麼?”
我仍舊滿眼的不解,竭力搖了搖腦袋,不明白他為什麼開槍擊殺我,又要大費周章的救我,靜靜的看著他,等待他問我解答疑惑。
“我說這次你會被天棄的處死,你一定不信對吧?”和尚長出一口氣,返身走到角落裏,從角落的旅行箱裏掏出來一隻手機,將手機調到播放視頻的模式裏,頻幕中出現一段比較模糊的畫麵,畫麵的地方居然是在劉乾坤的那間修車場內。
一個中年人的身影背對著拍攝機器,劉乾坤和蠻牛的臉正對畫麵,卑躬屈膝的朝著中年人低語,視頻剛開始的一段沒有聲音,也不知道是拍攝故障還是他們沒有說話,播放了大概半分鍾左右,那中年人突然說話:“新來的那個小家夥表現的怎麼樣?”
“挺聰明的,學東西很快。”劉乾坤回答。
“嗯,這次做掉雷家的三人以後,我再隨便給他安排一個任務,穩穩他的心,你們在第三次任務的時候幹掉他,那孩子跟第九處的人有關係,而且警備處的老徐也總問他,我覺得是個燙手山芋。”中年人冷冽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