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虛幻無依的愛情,無疑是友情更有長久的耐力,所以,韓雪瑤才希望向凱一直以朋友的角色呆在自己的身邊。
向凱的愛情火焰總有一天會燃盡,那時候,如果她已放不開他,那該如何是好?所以,一開始便不要付出真心,這樣對彼此都好。
用這樣的理由,韓雪瑤一次次說服著自己,遠離那個誘惑的深淵。至於向凱,似乎也想通了這一點。雖然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越顯親昵,可那時厚著臉皮、纏著不放的樣子畢竟再也沒有出現過。當情感安逸得幾乎麻痹的時候,沒想到向凱會再次提及那個“禁忌”話題。突如其來地,讓韓雪瑤一瞬間的茫然。
太過惴惴不安的後果,便是被困於夢魘之中,無法擺脫。
那個晚上,哭喊聲,敲擊聲,以及無望的求救聲,伴著滂沱而下的大雨……一遍一遍地在腦海中回響。
“爸,不要……”
當韓雪瑤從夢中驚醒的時候,不出意外地擦幹了臉上的淚痕。那些被掩埋在心底最陰暗角落的塵埃,竟在此時慢慢浮上。
已經有五年的時間沒有再做過這個夢,卻在這個時候,突如其來,似乎在提醒著韓雪瑤,什麼事不該,也不能去嚐試。
韓雪瑤冷冷地笑著,我不會忘的,所以,爸,你沒有必要對我這麼殘忍。
請你放過我。
第二天是周一,韓雪瑤知道,自己根本沒有時間沉溺在回憶之中。
熟門熟路地從左下角的抽屜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罐子,倒出幾顆黃色的藥丸,和著放在床頭櫃上、已經半涼的水咽下,韓雪瑤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慶幸地趕在八點之前趕到了雜誌社,迅速地打了卡,韓雪瑤這才鬆了口氣,晃悠悠地走到位置旁邊。可是,還沒放下包,就被蘇緩攔住了。
看著蘇緩充滿探究意味的笑容,韓雪瑤下意識地警覺起來,“怎麼了?”
“向凱成為了你男朋友沒?”蘇緩雖是笑容滿麵地問著,可好奇的眼神卻透出了幾分八卦的味道。
韓雪瑤早就猜到,在葉子蹇婚禮上發生的那件事,蘇緩不會輕易忘記。她都做好了準備,老實交代當時是因為一時衝動,才叫來向凱“演戲”。可她怎麼也沒料到蘇緩會語氣帶著些篤定地問出這樣的問題。
“向凱怎麼可能會成為我的男朋友?”韓雪瑤揉了揉太陽穴,臉上略顯疲態,笑得無語。
可蘇緩卻依舊琢磨著那句話,“咦?顧銘應該不會騙我的呀!”
“顧銘?”
“他說如果向凱夠聰明,那你們現在就已經是男女朋友了。”蘇緩對向凱的“能力”表示了不屑,“可照現在這情況看,向凱還真是笨蛋!”
韓雪瑤愣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顧銘話中的玄機,麵上冷了冷,這顧銘,可真是……
好在蘇緩也沒有過分糾結於這個問題,不一會兒便轉移了注意力。
“晚上去顏夭哪兒怎麼樣?”
韓雪瑤想了想,還是應下來,畢竟三個人好久沒有聚在一起聊天了。
四點,離天色變暗還遠得很,“暗夜”酒吧還沒有正式開始“狂歡”,隻有兩三客人坐在裏麵悠然地喝著酒。至於顏夭,正趴在吧台,百無聊賴地晃著小巧的酒杯,看著其中淡黃色的液體一圈圈地旋轉,直到抬頭看到韓雪瑤和蘇緩的到來,才露出了微笑。
“怎麼這麼早?”
蘇緩笑眯眯地,仿佛剛剛偷吃了小魚的貓,“今天下午有一個采訪,我們提早完成了任務,就走了唄。”
翹班在蘇緩看來已經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想想也是,主編可是個明白人,怎麼敢得罪蘇緩背後的勢力,於是,對於蘇緩偶爾的“失蹤”,他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韓雪瑤大多時候是跟蘇緩合作采訪的,所以沾她的光,自然也就順利“下班”了。
將零星的幾位客人送走,顏夭在酒吧門口掛上了“今晚暫休”的牌子。
淩亦然不隻一次地跟顏夭提出,將酒吧轉手,不要太過勞累,他們也不差這點錢。可“暗夜”畢竟是顏夭一手辦起來的,怎麼能輕易舍棄。最後,實在耐不過淩亦然的“嘮叨”,她才勉強答應一周休息兩天。所以,往往蘇緩和韓雪瑤來的時候,她也就順便不接待客人了。
拿出兩瓶Chardonnay 2008 , Carneros ,顏夭倒了三杯白葡萄酒,遞給了韓雪瑤和蘇緩。
“你什麼時候偏愛葡萄酒了?那個連灌一瓶威士忌都可以麵色不變的顏夭去哪兒了!”蘇緩笑著調侃著顏夭。
她們都知道顏夭被淩亦然管得死死的,不允許喝一點酒,就怕顏夭再出什麼事。顏夭這才被迫無奈,與酒絕緣,平日裏最多喝些葡萄酒解解饞。
“喲,那你今天出來跟顧銘報備了沒啊?要是他再敢拆了酒吧的門,可得讓他賠我一新的。”顏夭哪裏是吃素的,迅速做出反擊。
上一次,蘇緩來顏夭這兒,沒跟顧銘說,結果顧銘回家沒看到她,急得“奪命連環call”。偏偏那時候三人都喝醉了,顧銘找到這裏,沒人開門,硬生生地請了個鎖匠,破門而入,然後才找打醉醺醺的蘇緩,氣得他扛了人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