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即將來臨,落雲山,清晨的第一抹陽光已經把雲海染成了金黃色。
山頂東邊的一處崖邊,一個小男孩就這麼坐在那裏,雙手杵著地麵,雙腳懸空於崖邊,輕輕晃動著。
小男孩名為蘇牧,今年剛滿十歲。他上落雲山已經五年了,五年來,他已經在這涯邊看了不知多少次的日出日落。很難想象一個小孩,本應該是活蹦亂跳的年紀,而蘇牧卻喜歡靜靜地坐著看雲海,看日出,等日落。
蘇牧其實平常時候也還是很歡快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可以安安靜靜地看著太陽升起又落下,他總感覺在眼前的雲海裏,遠處的晨光下,有一種東西在吸引著自己,能讓自己放鬆,寧靜。
“臭小子,還不快去放羊,不然那塊草地又被孫老頭搶了。”
太陽已經升起了,師傅每天相同的督促也按時傳到了蘇牧的耳中,雖然師傅現在很可能還在山頂西邊的屋子裏睡得正死。
“嗯,知道了,放心,不會被搶的。”蘇牧對著空氣回複了一句,盡管他知道師傅不會理他。不過,他並沒有說明草地孫老頭搶不到的原因是昨天蘇牧偷偷拿了小瓶師傅的酒送給孫老頭,以師傅那酒的烈性,孫老頭今早肯定起得晚。當然,如果蘇牧現在說出了原因,師傅肯定會立即出現在蘇牧麵前,一腳把他踹下山崖,然後在他要落地的時候接住他,又讓蘇牧自己走上山,這種自己裝逼,折騰蘇牧的事,師傅可是沒少幹。
蘇牧雙手一撐,從崖邊站起來,向著羊棚方向跑去。羊棚距離這裏可不近,一個在東,一個在西,蘇牧不抓緊時間,萬一孫老頭起來了,自己沒搶到草地,那後果蘇牧可不敢想象。
蘇牧上山已經五年了,本來應該是來拜師學藝,可現實卻是他給師傅當免費苦力。這五年來,蘇牧養出了兩波羊,砍了不知道多少棵樹,當然,也種了許多樹,整修了三四次師傅那破舊的屋子,自己蓋了個羊棚,還捉了幾隻野雞養著。除此之外,蘇牧還要每天做飯供養著師傅,簡直比家裏的那些仆人還要勞累。
蘇牧幾次都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父親親生的兒子,不然他幹嘛在自己那麼小的時候就送自己上山,還拜了個那麼變態的師傅。要不是自己每次下山回家,父親對自己的關懷還是很溫暖的,蘇牧都想永遠不回家了。
不過,蘇牧上山這五年也不是什麼好處都沒有,比如雖然蘇牧現在才十歲,但他感覺自己已經可以成家了,至少他已經可以養活自己,順帶養一個師傅。試問天底下又有哪個少年像蘇牧一樣在這個年紀就掌握了這麼多技能。
終於,蘇牧氣喘籲籲地跑到了羊棚邊,羊棚不遠處就是蘇牧和師傅住的屋子了,不過,蘇牧現在可不敢進屋去,吵醒了師傅,可是會挨揍的。
蘇牧很快地打開圈門,趕著大約五十隻左右的羊群向山下走去。
在蘇牧趕著羊群下山時,一個穿著一身道士服的老頭就站在那所蘇牧整修了好幾次的木屋門口。
“這臭小子,竟然連我的酒都敢偷,雖說是送個那個老頭子,但是也不能縱容,回來一定要說道說道這小屁孩。”蘇牧現在並不知道師傅已經發現他偷酒的事了。
把賬給蘇牧記上後,老頭眼神變得深邃起來,目光望向剛剛蘇牧待的崖邊。
“那東西,應該要出世了吧,就是不知道是哪天,這青天,看來是免不了一番動亂了。”
自言自語了幾句後,老頭轉身進了屋裏,繼續躺著睡覺去了。
在趕羊下山的路上,蘇牧一直有些心神不寧,難道自己偷酒的事被師傅發現了?不可能,自己這次做得很隱秘,師傅不可能發現的,肯定是我想多了。
蘇牧不再多想,揮動著手裏的鞭子,開始加快羊群的前進速度。
一般人放羊,都是把羊從山上往山上趕,比如孫老頭就是這樣,隻有蘇牧的是從山山上往山下趕,誰讓他住在山頂。
雖然山頂到半山肥沃草地的距離比較短,但落雲山地形崎嶇,下山的路尤其不好走,蘇牧有很多小羊就摔死過,所以蘇牧趕羊一般走得較慢,不敢太快催趕羊群,這也是他經常搶不過孫老頭的原因,尤其蘇牧六歲剛放羊那會兒,經常被孫老頭這個老牧羊人調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