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的抬頭看向顧城殷,他的眸子漆黑陰冷,絲毫憐憫都無。
冰冷的機器探入,眼裏最後的星火,也是一點點的湮滅,雙眼無神絕望的看著天花板,淚水劃過。
……
“太太,您多少吃點東西。”
手術做完,整個身體都虛空,慕宜黎靠在床上,對外界似乎沒任何感知。
“太太。”
傭人端著熱了三次的粥,歎了口氣,“您不好好養著身體,萬一虧損了,可怎麼辦啊。”
自從手術回家,她就像換了個人,不吃不喝,隻能注射葡萄糖暫時維持。
除了時不時的會動,這樣看起來和植物人沒有什麼區別。
“先生說,今晚可能會晚點回來,讓您好好吃飯,不然……”傭人略遲疑,聲音放緩放低,“不然從今天開始就開始收慕家的股份。”
慕宜黎死沉的眸子波動了幾下,臉色蒼白,嘴上都起了幹皮,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他喜歡,那就隨他。”
才幾個音調,可卻很艱難的從她喉間發出。
當初她背棄了婚姻背棄了家族,甚至毀掉了和顧家原本繼承人的婚約,不顧一切的嫁給他,助他奪得家產,成為現任顧家家主。
陪著他從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到現在的權勢滔天,可到頭來,卻得到了這樣的結果。
手習慣性的搭在了腹部,原本的微隆也都平坦。
心髒再度被撕裂,疼,冷颼颼的疼。
“那這粥我再溫一下?”傭人剛準備拿起,卻被按住。
慕宜黎剛才的話是那麼說,可依然強撐著身體起來。
往嘴裏塞了兩口,反胃的捂著嘴,幾乎要吐出來。
揮揮手,讓傭人下去,屋內才重新安靜。
牆壁上的婚紗照真是刺眼的厲害,若不是自己問心無愧,她真的懷疑,她跟顧城殷是不是仇家。
門再度被叩響。
慕宜黎甚至沒抬頭,啞著嗓子道:“不是說了不吃了嗎!”
“是我。”
一個長鬈發,穿著鵝黃色連衣裙的女人走進來,聲音也都輕柔。
她把手裏的營養品放在桌子上。
“這裏不歡迎你。”桌子上的東西被扔到垃圾桶,慕宜黎撐著身體看著她,“還輪不到你來假慈悲。”
“好可惜,都成型了,那麼小那麼可愛。”那女人展開包,隱約的看到一個玻璃瓶,“看看你的小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