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西南大陸的戰火平息後的20年裏,中土大陸依舊風雲多變,事端迭起。結果,位於佛勞倫王國南部邊境的康拉德家族成為了一個勢力強大的家族。從那時起,他就不斷遭到周圍其他家族的嫉恨,他身邊那些強大的諸侯——特別是南部緊鄰的從屬於梅威德王國的理查德家族——為了爭奪很多片長期以來歸屬不明的土地,兩者漠視兩國的友好關係,隨便借口互相損害。理查德家族占有著肥沃的土地和繁華的貿易港口,無論實力還是氣派都是個難以小覷的對手。
除了這些災難以外,另一個可怕的禍患也折磨著這個不幸的地方——這個禍患是常年的戰火導致的必然結果——當年在亞嘉霍隆帝國入侵時從南方來的許多難民,生活無著,結成一股股自由的武裝勢力,在機警大膽的頭目的帶領之下,散布在兩國的邊境線上,誰給他們的報酬多,他們就替誰賣命。沒有雇主的時候,他們就主動出擊,攻占城堡,當做巢穴,胡亂綁架,勒索贖金,並且向無法自保的土地橫征暴斂。
人民的困難處境雖然招致了各種災禍和不幸,可是那些大小領主依舊揮霍無度,驕奢淫逸,榨盡了貧苦者的膏脂。
在這種情況下,諸神仿佛覺得麻煩還不夠多似的,路易·康拉德侯爵登上了康拉德家族的家主之位,他雖然是個品質惡劣的人,但是善於了解當時的禍害並在很大程度上加以發揚光大。
路易大人勇於追求自身利益和政治目的,處心積慮地想削弱理查德家族,因而秉性並不浪漫。在他的身上並沒有中土大陸常見的騎士階層尚武的火花,因為騎士用勇武所追求的,與其說是某種利益和成就,不如說是光榮和名譽,而路易卻是個謹慎,狡黠的人,為了個人利益,他不僅能夠拋棄自尊心,還能犧牲自己的家人。甚至在最親近的人麵前,他也小心掩藏自己真實的思想,意圖和感情,他是那樣擅長發現別人的弱點,並利用這些弱點為自己撈取好處,同時他又善於在別人麵前巧妙地掩蓋自己的弱點。
路易生性喜歡報複,異常殘忍,他總是能從自己下令執行的死刑中獲得各種樂趣,當他無法無天地橫施淫威時,是不講仁慈或寬恕的。但當他要收買某位人物時,卻又慷慨到了揮霍的程度。他雖然渴望報複,但卻絕不莽撞地行動,在受害者完全受到他的控製而無法反抗的時候,他才朝他痛下殺手。說到這方麵的本領,路易大人兼具鱷魚和大蟒的特點:他懂得躺著、蹲著,耐著性子打量獵物,時機一到便猛撲上去,張開血盆大口,接著又靜靜地躺下,像填飽肚子的蛇,不動聲色地、冷靜地,按步就班地消化吞下的食物。他從誰跟前走過,誰不感到由衷的敬佩?對他既抱幾分敬重,又懷幾分恐懼。在康拉德家族的領地裏誰沒有嚐過他利爪的滋味?抓一下會讓你疼得入骨三分。他的行動經常很小心,機警和隱秘,經常在他達到目的後,周圍的人都沒弄明白他才是罪魁禍首。
但就如同蛇也有七寸,路易最大的威脅來自於理查德公爵。理查德家族是梅威德王國最強大的諸侯之一,鮑威爾·理查德現在統治著它,就性格而言,他和路易是恰好相反的。
路易冷靜,謹慎和狡黠,從來不幹冒險的勾當,但他隻要決定了目標就決不後退,隻要這個目標能夠達到,即使在久遠的將來才能達到。而鮑威爾常常魯莽地投入最危險的活動,因為他喜歡冒險,幾乎不怕任何障礙。路易為了目的可以犧牲一切,鮑威爾卻絕不為了利益放棄最小的打算。盡管兩人是鄰居,但卻是彼此蔑視和憎恨的。鮑威爾厭惡路易那種捉摸不定的政治手腕,視其為天生的膽怯,因為他自己總是手持武器公開為自己的目標戰鬥的。更重要的是因為路易暗中幫助他手下好幾個大城市中的不滿市民——這些不安定的城市牢牢掌握自己的特權,自以為財源充足,經常公開反對自己的統治者——理查德公爵,路易總不放過方便的機會在敵人的土地上引起騷亂。
路易同樣鄙視和憎恨理查德公爵,可是巧妙地隱藏住自己的感情,因為他不能不無視對手強大的實力,令他害怕的不止是對方的軍隊和錢糧,不止是公爵手下好勇鬥狠的人很多——公爵本人就其個人品質而言就是路易最危險的敵人。鮑威爾異常勇敢,極端慷慨,他自己和城堡中都是一派豪華,吸引了當時一批批俠義的勇士,路易很明白,這些勇士在這個桀驁不馴,無所畏懼的首領率領之下會幹些什麼。
現在,兩位大人之間的憎恨達到了極點,盡管他們表麵上是和平的,但這是受製於兩人所屬國家常年友好的慣性使然,而這種慣性經過20年的衝刷,已經即將銷聲匿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