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恨透了我……”
袁慕豐失魂落魄地說,眼前全是蘇茉離開時對他絕望的眼神。
她說,她恨他;語氣那麼絕決!
袁慕豐的身體虛浮搖晃了一下,好像在瞬間被人抽光了力氣。
蒼楠趕緊撕下自己衣服的一條袖子,緊箍在袁慕豐左肩替他緩住快速失血的傷勢,然後將袁慕豐扶上車疾馳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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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
維也納,夏。
在美麗的藍色瑙河畔一小場型露天音樂會正在舉行。
夕陽如畫,波光粼粼的多瑙河為河畔悠揚的美妙樂聲賦予了靈魂。
一個美麗的東方女孩坐在河畔的一架白色三角架鋼琴前,彈奏著輕柔浪漫的《秋日私語》。
她一頭漂亮的長發像海藻般垂在身後,一襲水藍的長裙顯得背影纖瘦窈窕,腳下一片廣闊的茵茵草坪綠草濃密欣榮。
很多人被她美麗的背影和悠揚的琴聲吸引,但沒有一個人忍心走上前去破壞這幅美麗的畫卷。
突然一個貴婦人手裏的貓竄了出去。
小貓追著一隻飛舞的蝴蝶直接往鋼琴前的女孩撲了過去,蘇茉聽到身後的異動,起身轉過來,那貓正好撲到她小肚子上。
“啊——”
烙印在記憶裏揮之不去的巨痛仿佛又回到了身體裏,蘇茉臉色蒼白地捂著肚子倒在綠草如茵的草坪上,額頭上都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人們麵麵相覷,不知道她為什麼被一隻小貓輕輕撲了一下,就痛成這樣?
那貓,才隻有人的兩個拳頭大小而已!
“痛!好痛!”
蘇茉蜷著身子在地上翻滾,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眼前夕陽的紅好像一片無邊無際的血色。
剛趕到這裏的江程注意到這邊不尋常的騷動,趕緊拔腿跑過來,拔開人群一把抱住在地上痛苦翻滾的蘇茉:“茉茉,別怕,我在這裏,我在。”
“江程,快帶我走,我不要在這裏,他們都在打我的肚子,我好痛”蘇茉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攀著江程的肩膀。
江程自責輕拍她的背:“好,我帶你走,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先來這裏。”
蘇茉蜷在江程懷裏身體瑟瑟發抖,緊閉著雙眼眉頭緊鎖。
江程將蘇茉抱上車,俯身替她係好安全帶,卻聽她的語氣已經大概恢複了正常:“對不起江程,我又失控了。”
“是我不該讓你先來,醫生說你已經恢複得很好了”江程安慰地輕握住她的手:“謝謝你在排斥全世界人的時候,唯獨還信任我。”
蘇茉神情落寞地低頭:“因為,是你救了我。”
“可是茉茉,我已經和心婕辦理離婚手續一年多了,她也絲毫沒有要醒來的跡象,你為什麼還不肯答應嫁給我?”江程溫柔看她,絲毫沒有逼迫的意思。
“江程,對不起。”
蘇茉輕抽出自己的手,心還是會隱隱作痛:“我想等我的病完全好了,再……”
江程將她輕輕摟進懷裏,心疼地說:“這是心病,常言說心病還需心藥醫。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們結婚以後,你有了我們的孩子,那件事的陰影就不會再像個噩夢一樣糾纏著你不放了;從此我們都會很幸福很幸福。”
是這樣嗎?
隻要她再有了孩子,就會淡忘失去第一個孩子的痛?
蘇茉不知道,但她聽得出江程言語間的渴盼,這個男人已經為她付出太多太多了,他照顧得她無微不至。
可是她的心總是像缺了一塊,讓她下不了決心去真正接受江程。
康丁別墅是江程替蘇茉在維也納安下的家。
它地處維也納城郊,別墅後麵是一塊臨河的巨岩,遠處的阿爾卑斯山雄偉壯麗,下麵綿延起伏的維也納森林像波滔般錦延起伏。
從音樂會回來,蘇茉每天都會坐在巨岩邊看日落、想江程那天在車上對她說的話。
這天她剛在巨岩邊坐下,就聽在不遠處修剪花葉的傭人跟另一個剛采購回來的傭人打招呼:“維利婭,你怎麼就回來了,要買的東西還沒買吧?”
“前麵路口發生了車禍,我遠遠的看著好像是先生的車啊,我是回告訴小姐的!”負責采購的本地阿姨維利婭焦急地說。
蘇茉腦子裏頓時一片空白,驟然爬起身往別墅外麵的路口跑出去。
維利婭在後麵喊:“小姐,您還沒穿鞋!”
蘇茉卻聽不見她的喊聲,光著的腳丫在粗糙的柏油路麵上磣得生痛她也不覺得,隻有心裏有一個聲音在說:“江程,江程,不要是你,千萬不要是你!”
路口果然有十幾個人圍在那裏,人們圍觀的縫隙間,隱約能看到地麵上有一灘殷紅的鮮血。而出事的兩輛車裏,其中一輛分明和江程的車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