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茉醒來時,發現自己正睡在客廳的沙發上。
“滋滋……”
屋子裏很安靜,可以清楚聽到廚房的方向傳來炒菜的聲音。
難道袁慕豐請了菲傭回來嗎?
掀開身上蓋著的羊駝毛毯,蘇茉狐疑地往廚走去,走到門口卻看見袁慕豐正翻炒著鍋裏的菜,旁邊還有一個已經切好的筍瓜。
“你,還會做飯啊!”
蘇茉好驚訝,走到他身邊低頭看他切的筍瓜絲,簡直就像丈量過一樣每根都差不多粗細,這沒有十年八年的刀功做不到吧?
“不會。”
袁慕豐的回答差點讓她載倒:“不會你還能把菜切這麼好?炒的菜也很香!”
切菜能比殺人更難嗎?
袁慕豐淡定地指了指不遠處的幾張紙:“我按照你買的食材,在網上搜了食譜,上麵講得很明白照著做就行。”
蘇茉抽了抽嘴角,好半晌才從石化狀態蘇醒:“你真是……天才……”
“有獎勵嗎?”
袁慕豐立刻雙眼放光地看她,很期待的樣子。
蘇茉一臉黑線,端著他炒好的菜轉身就走:“我去放菜,擺碗筷。”
“你還沒說到底有沒有獎勵?”袁慕豐很關心自己的福利問題,在她身後大聲追問。
冷汗。
蘇茉用手背擦擦額角小聲嘀咕:“這家夥到底是看哪部電視劇變這麼幼稚的,應該馬上丟進太平洋以免再誤人子弟好不好。”
擺好碗筷,蘇茉看見客廳茶磯上的電話心底一動,對廚房裏的袁慕豐問了一句:“慕豐,你還有幾個菜要炒?”
“兩個,十分鍾”袁慕豐回答得簡潔具體。
蘇茉揚聲應了一句“我在外麵等你”,飛快到走客廳拿起電話進了一樓洗手間。
袁慕豐端著盤菜出來的時候蘇茉果然坐在飯桌旁邊,而且她正端著飯碗低頭先開吃了,但是吃得心事重重的樣子。
“菜不好吃嗎”袁慕豐還以為是自己手藝出了問題,趕緊坐下嚐了一口:“味道好像沒有什麼不對,我應該沒有放錯什麼調料。”
蘇茉抬頭勉強牽動唇想對他笑但是沒成功,眼睛有些濕濕的:“很好吃,菜也沒有燒焦。”
“那你怎麼一副吃砒霜的樣子?”
袁慕豐眼角掃過茶磯上的電話,雖然她盡量把電話放回了原位,但她做不到位置毫厘不差,這毫厘間的差距卻逃不過他的眼睛;不過他並沒有點破她。
“我大概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有幸吃到你親手做飯的人”蘇茉眼淚控製不住滾落下來,趕緊用手背擦去:“我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很感動,所以有點舍不得吃了……”
她不是恨透了他嗎?
她有多久沒對他說這麼熱情的話了?
袁慕豐的心下意識揪緊,她突然轉變的態度讓他感到不安:“如果喜歡吃,以後有空我就做,趕緊吃吧。”
“嗯。”
蘇茉雖然極力掩飾,但還是能聽出哽咽的意味。
她吃得心事重重,袁慕豐更是食不知味;
兩個人吃得都很少,滿桌子的菜幾乎都沒怎麼動過。蘇茉舍不得把這些菜倒掉,都端進廚房的冰箱裏凍了起來。
袁慕豐趁她收拾洗碗的空檔,去查詢了一下通話記錄,上麵唯一的一通電話卻是打給蒼楠的。
“她找阿楠做什麼”袁慕豐糊塗了。
蒼楠自從和蘇茉通完電話就陷入了沉思,兩年前對蘇茉為數不多的記憶總是不由自主的浮現在腦海裏。
那時的蘇茉溫和單純,雖然總是怯怯的樣子,卻是善良快樂的;
雖然剛開始豐少對她並不好,但她總是那麼容易滿足,他曾經無數次為她能在暴戾的豐少麵前快樂的活著感到驚奇。
蒼楠對蘇茉的印象從來就不壞,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兩年後被他和柳泯青深深傷害過的她竟然會打電話過來關心他,想搞清楚他和豐少之間的矛盾,想幫他和豐少修複有了裂縫的關係。
哪怕他將兩年前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她,她也沒有說一句埋怨責怪他的話,隻是悄悄哭著默默掛了電話。
她怎麼可以善良到這種地步?
想到她兩年前滿身血漬被嚇得魂不附體的樣子,蒼楠終於體會到了袁慕豐當時的心情,那種悔恨如萬蟲噬心蝕骨。
夏悅從外麵進來看見靜坐發呆的蒼楠不禁擔心:“你怎麼了,我進來了你也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沒事!”
蒼楠收起散漫的心思,將身上的武器檢查了一遍起身交待:“我去安排點事,這邊你先盯著,那幾路人一有什麼風吹草動馬上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