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劍離開了。
在石明虎開口之後,他沉默了一會兒,留下了一枚須彌戒,然後離開了營帳。石明虎就那麼坐在虎皮大椅上,安靜地看著秦劍離去。直至秦劍的身影消失在營帳之中,他的目光也沒有離開那一張緩緩飄動的營帳大門。
石明虎就這麼呆愣地坐在虎皮大椅上,雙目恍若失去了所有的神采。絕望、悲傷、失望……無數種負麵情緒交織。石明虎那粗獷的麵龐上,忽然間就有一抹晶瑩緩緩滑落。
驀然,他笑了一下,然後笑得渾身都在顫抖。他抓起了被他丟在盤子當中的腱子肉,抓起了那一壇酒,一邊大口吃肉,一邊大口喝酒。約莫是吃喝得太快,他突然抑製不住地大聲咳嗽了起來。肉末和酒液混合著噴灑而出,濺了一地。
石明虎無力地丟下腱子肉和酒壇,靠在了虎皮大椅上。他輕輕撫摸著扶手上的虎皮,似是自言自語,有似乎是在詢問著誰:“真的值得嗎?為了幫他,付出了如此大的代價,最終換來的,卻是……拋棄。”
“值得嗎?”石明虎輕輕搖頭,他看向營帳的頂端,眼神迷離,“老家夥,或許你又該罵我了。是啊,沒有什麼值不值得,有的,隻是該不該做。”
“營正!營正!”忽然,一連串的焦急喊聲從營帳外傳來,下一刻營帳的門布被掀開,一名先登營戰士麵色焦急地衝了進來。
石明虎臉上的所有神情在這一刻都消失,同時魂力升騰,將臉上的淚痕抹去。他看著慌不擇路的先登營戰士,平靜地問道:“出什麼事了?我告訴過你們多少次,不要這樣慌慌張張,就算天塌下來,也有老子扛著!”
刺鼻的氣味與石明虎的話語讓這名戰士麵色一滯,但是他臉上的焦急卻沒有絲毫改變,他大聲說道:“營正,那群該死的離火營的人又來了!非得說小宇偷了他們的東西,直接把小宇打成了重傷,掛在了旗杆上!田野和弟兄們想要把小宇救下來,和離火營的人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石明虎牛眼一瞪,“打起來了你怎麼在這裏?”
戰士麵露羞愧,但是卻依舊看著石明虎的雙眼,道:“我……我不是對手,田野救了我,讓我來向您報信……您還是趕緊去看看吧,離火營這一次下手太狠了,完全是照死裏打啊!”
石明虎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他不再說話,蒲扇大的手掌猛地在椅子上一拍,整個人霍然起身,順手撈起了自己的八角梅花錘,向著營帳外走去。
報信的戰士見狀,連忙小跑著跟在了石明虎的身後。
離開營帳,石明虎很快便來到了發生爭鬥的地方。此刻,這塊不大的區域早已被大量的傭兵包圍。石明虎冷著臉,手持八角梅花錘,分開了圍觀的傭兵,徑直走進了戰圈當中。
被石明虎擠開的傭兵開始還想破口大罵,但是一看到石明虎和他手中標誌性的梅花錘,頓時臉色一變,偃旗息鼓。
來到戰圈當中,石明虎的臉色變得愈發的難看。此刻,先登營的餘下的百多名戰士全數到場,但是卻被數倍於他們的敵人所圍攻。而且這些圍攻他們的傭兵似乎有極好的指揮,在不斷的移動中,漸漸將群龍無首的先登營戰士分割開來。
在戰圈的正中央,數著一根高達五丈的粗大旗杆,而林宇則是被頭下腳上地吊在旗杆上,麵色是詭異的紅潤。
石明虎抿了抿嘴唇,他抬頭看了看天空。熾烈的陽光灑落在大地上,讓這片區域熾熱無比。但是不知為何,石明虎卻隻感覺到了一陣寒冷,發自內心的寒冷。
沒有怒吼,沒有咆哮。石明虎甚至於連憤怒的表情都無法做出。他隻是麵無表情地前進,然後所有敢於擋在他麵前的離火營戰士,都被他一錘一個,放翻在地。他沒有絲毫留手,所有被他放翻的離火營戰士,傷勢最輕的一個,也是手臂粉碎性骨折,而最嚴重的,甚至是直接轟碎了丹田氣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