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捆綁在碼頭的漁船順著海平麵,水漲船高,然後它們都脫離了繩索和錨鏈,順著水流漫無目的的漂向村裏。一條大一點的漁船木頭的船頭撞上了一棟已經被淹沒的隻剩下屋頂的房子,嘩啦一聲,屋頂的瓦片被迫開一個大洞,然後那就屋子的屋頂就從這個破開的大洞開始向下坍塌然後消失在了水麵上,而那條漁船被屋子擱淺了一下之後,逐漸的在水麵上傾斜,可能是飄著的纜繩勾住了水麵下的殘骸。水流繼續推動漁船,不一會漁船就傾覆在了水麵上。
所有人都站在水邊,眼看著這怪異的一幕,看著大海逐漸的吞噬掉這片腐爛的村莊。他們就近搜索附近的房屋還有倉庫,這裏的房子大部分都臭氣熏天,似乎裏麵都塞滿了腐爛的死魚一樣。很難想像這樣的地方還會有人願意從藏身在這裏,在大倉庫下麵找到了兩個神誌不清衣衫襤褸的村民,他們抱成一團蜷縮在牆根底下。當他們被拽出陰影的時候,他們表現的似乎非常害怕陽光的照射。警員們花了不小的力氣把他們抬到擔架上,然後一路送出去。
走在隊伍後麵的警員又回頭看了一眼那片水漫金山的地區,他從水麵反射的光看到,那些坍塌的屋子在水麵下不遠處都四散瓦解開來,然後就有一大堆殘骸在水麵下如同花瓣一樣綻放開。但是他似乎瞄到一眼,有些東西直直的遊入了更深更遠的海裏。那些坍塌的屋子下麵,似乎有什麼活動的東西離開了那裏。
再次查了一遍,已經可以確定基本沒有人了,至少不會有活著的人了。武警隊員們開始從村子裏麵離開,後麵的工作都交給土方車還有工人們了。他們不需要知道這裏怎麼樣了,那些村民以什麼樣的理由被遷出去了,或者是以前以後要怎麼做。他們隻需要完成最簡單的本職工作,推平這裏的每一棟建築,鏟平每一堵牆壁,把所有的人造物的存在抹除掉,不留下一點痕跡。剩下的就留給時間和自然來掩埋吧。
樹林裏的搜索隊最後沒有找到活著的東西,那些沒有皮膚被風幹的如同木乃伊的幾十具屍體都被解了下來。那些屍體最後都無法辨認,其中的活體細胞都完全不存在了,也沒有出現屍體腐化的現象。沒有了皮膚也就沒有了指紋,屍體中沒有了血液,也就無法測定基因,他們也沒有條件。而受害者的口腔裏,牙齒都被嚴重腐蝕了,這種變化無法解釋。屍體的各個部分都出現了無法辨明的化學變化,以至於已知的手段都沒有辦法對其進行驗證,解剖開屍體之後,那些屍體內裏空空如也,所有原本應該存在著的身體器官都不見了。但是奇怪的是明明在解剖前並沒有發現有存在體表創傷,那些東西好像是憑空不見了似的,最終也沒有能夠辨認出這些受害者都是誰,何時遇害。最後他們隻能把這些遺體火化。那四名警員最終隻能以意外殉職給個交代。
工程隊在那裏忙活了一周多的時間,除了把村裏那家旅店周邊地區隔離開之外,所有地方的建築都被完全拆除然後把碎片都用推土機推入海中。當那裏進行大規模拆牆的時候,記者們都聚集了過來,不過他們對於之前的事情都並不知曉,隻有偶爾的一些流言蜚語被傳了出來,在一些完全不起眼的小雜誌上麵登載。
趙青在結束工作回到城裏之後,特意去醫院看望了尚小北,但最後卻得知他自殺了,在自己的病房裏自己用雙手把自己扼死。護士說他最後那段時間,都沉浸在瘋狂和恐懼之中,時而一言不發,時而喃喃自語。趙青聽著這些話的時候,腦海裏卻想起了那片破敗而可怕如同夢魘一樣的村子。不論如何他都不願意在與那裏有更多的牽扯了,陳鬆他們也是同樣的想法,不久之後他們都調離那裏,他們希望離那片地方越遠越好。
也許他們知道的也根本不是什麼真相,但他們比起其他的人知道的更多一些而已,那片地方永遠如此,那是一個遺留著的詛咒,一片不可知的領域,即使那裏的扭曲和變化已經基本被鏟平了,但是那僅僅隻是外在的,那片土地,那片海洋,依然如故,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他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離那裏遠點,遠到足以遺忘那裏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