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風輕寒一嚇,妲煙便片刻也不敢耽誤,飛快奔上了懸崖,將柴火往地上一丟,妲煙先架著風輕寒挪了個位置,遠遠離開那處危險地帶,口中直道:“還好我回來得及時,要不然……”後麵沒說話,身體倒是抖了幾抖,後怕不已。
風輕寒沒說什麼,一種挫敗感漸漸淹沒了他的心。那瞬間,“累贅”二字瞬間占據了大腦,風輕寒臉色晦暗,緊抿了雙唇。
妲煙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寬慰他道:“你別擔心,我找到了出這裏的路。外麵是個世外桃源,我剛才看了下,都是些珍奇的藥材,你的雙眼我猜想是受到震動導致的,是能治得好的!”風輕寒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妲煙將袋子裏的野桃在暗河中洗幹淨了,遞給風輕寒一個,剩下的在風輕寒身邊放下,又張羅著在風輕寒身邊生一堆火。
火升起來,風輕寒漸漸感到暖意。妲煙帶回來的野果倒也香甜,他咬了一口,就問妲煙:“你怎麼不吃?”
妲煙才知道風輕寒還以為是自己寬慰他,外麵沒有什麼世外桃源。轉念一想,差點流出淚來:這個傻瓜,原來是擔心自己找到的野果不多,摸到地上的一堆果子,還以為自己一口都沒吃!他受著傷,自己還餓著,卻隻是一心記掛著她……
妲煙悄悄抹了把眼淚,將懷裏的藥拿出來,用暗河中光潔的石頭碾碎了,一邊給風輕寒敷在傷口上,一邊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些:“你這膝蓋受了傷,等將養幾日才能走,這裏濕冷,等你腳能動了,我就帶你出去吧!外麵真的是個桃源,這個季節了還開著很多的野花,十分漂亮,跟奉閑居那邊的風景倒是不同,但我猜你會喜歡的……”
風輕寒心頭一震,聽出了妲煙聲音哽咽,一股說不清的滋味漫上心頭,竟然是說不清的甜蜜。他顫抖著伸出手去,準確地摸到妲煙臉上濕濕的痕跡,放到嘴邊一添,嘴角竟然微微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甜的……”
妲煙的眼淚流得更凶,撲簌簌地將前襟打濕了一片。風輕寒伸手將她抱在懷中,妲煙沒有掙開,反而配合地也摟住了風輕寒……
石壁上火光映著二人的身影,帶了三分淒然,剩下七分相濡以沫的纏綿,在這樣的絕境中,說不出的溫馨和動人。
妲煙找到了路,風輕寒有傷在身,少不得得她日日出去找東西吃,順路帶些柴火。過了七八天,風輕寒的腳傷漸漸好了許多,能在木棒支持的情況下,在崖上的平麵處活動了。妲煙怕他不小心摔下,特意用石頭在崖前圍了一圈。風輕寒的木棒觸到石頭,自然就會退回來。
這一日妲煙從山外帶了柴火和野果回來,遠遠就聞到了一股濃濃了肉香。奔上來一看,風輕寒正撐直了腿坐在火邊,手裏一根木棍上串了一直獐子腿,已經烤的金黃金黃的。
妲煙喜歡吃肉,再加上好久沒吃道熱食了,聞著肉香就口水漣漣,連忙問風輕寒:“好香啊,輕寒,你從哪裏弄來的獐子?”
風輕寒笑得傾國傾城:“這幾天我靜心在這洞中,天天都聽到頭頂洞口上,時不時有動物越過。就一直想著能不能弄一隻下來……剛才我正睡著,聽到頭頂有獐子在孤叫,就撿了塊石頭,運足了內力扔上去,剛好擊中了,它就落了下來!”
妲煙抬頭望去,這裏距洞口不下十五六丈,石頭到達頂端要將一隻獐子打下來,非得用足了全力不可,這隻獐子,怕是風輕寒預謀已久的。風輕寒看不見,做什麼都全憑感覺,要解剖獐子,生火烤肉,樣樣都是困難之極。
低頭去看,風輕寒一雙手果然都是劃痕,全是被石頭割傷的。妲煙明白,他這樣辛苦,也隻是想為她分擔些,妲煙心裏感動,不自覺就伸出手去握住了風輕寒的手掌。
風輕寒又笑了,將手裏烤好的獐子腿遞給妲煙:“吃吧。”
妲煙就接過來,用風輕寒解剖用的石刀,將獐子腿劃成一條條的肉,吹冷了些放到風輕寒手裏:“你也吃。”
風輕寒一愣,接了過來慢慢嚼了起來。沒有鹽,獐子肉少了些滋味,但也是難得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