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界律法(1 / 2)

昭兒拿著那塊玉放在妲煙手裏,她細細摸著那塊玉,觸手升溫,是塊難得的暖玉,玉上刻著幾個字:“我心匪石。”手摸著字跡,倒像是司長空一手刻上的,妲煙想著他低著頭一刀一刀刻下這幾個字的神情,不由漸漸覺得心痛。

喚昭兒找來紅線串起來,妲煙將玉掛上了脖子。胸口暖暖的,一直暖到了心裏去。

黃昏來臨,紅薔院中突然湧入了大片的人群。房門緊閉著,大家鬧哄哄地催新郎來迎新娘。妲煙身形要動,昭兒連忙按住,說:“夫人忘了,要等堡主獻了禮才行呢!”說完高聲對外道:“新郎不獻禮,就想迎我們姑娘,哪有這樣的道理!”

風輕寒就在門外唱禮單,長長的一串,洋洋灑灑寫了幾頁紙。禮單唱完,問:“這下總可以讓我見我的新娘子了吧?”屋外一片哄笑。

“不行,還要放禮炮!”昭兒笑道。

門外隨即響起放鞭炮的聲音,昭兒這才扶著妲煙站起來,把門打開,嬉笑道:“新娘子來了,新郎官還不來迎?”

風輕寒臉紅紅地,站在門口愣愣地看妲煙。妲煙臉上蓋著紅蓋頭,倒也看不出臉紅,但隔著這人群,也感覺到了風輕寒火熱的視線,不禁微微動容。

因妲煙是孤單一人,既沒有娘家兄弟,也沒有鄉親好友。送新娘出門本應該由娘家兄弟來做的,這會兒隻好由秦雙代勞。秦雙小心翼翼地扶著妲煙坐進花轎中,一脈穩重的氣派,倒也是難得的正經。

風輕寒騎著馬走在前麵,當先領著妲煙的花轎在風石堡走一圈後,轉回到風石堡的廣德殿來。廣德殿算得上是風石堡的戒律堂,但是隻因為供奉著風苻等人的靈位,少不得要在這裏舉行儀式,算是長者的見證。

踢轎門,迎新娘下轎。妲煙和風輕寒雙雙牽著紅色的紅布,一步步走近殿來,夕陽將二人的身影拉得好長好長,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似乎都遠去了,天地間隻剩下那一抹紅,深深觸動了人心!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送入洞房——”

司儀高亢地聲音在賓客的推動下,一聲高過一聲,妲煙由昭兒扶著,送往新房。風輕寒卻被賓客們扣下了,要挨桌敬酒。因為隔著厚厚的蓋頭,妲煙看不見風輕寒的神色,也瞧不見滿堂的賓客中那人的神色,但心裏滿滿的幸福,卻是怎麼也騙不了人的。

風輕寒臉上至始至終都演繹著笑容。真好,她終於嫁給了他!她千年的流浪和期盼,終究是有了新的歸處。從今以後,她的生命將和他連成一體,再也不會分開!

妲煙被送往東首的召函院。原本居住的紅薔院被算作了娘家,召函院是新開辟出來給二人作為新房。到了召函院,妲煙心裏戒心著一件事,問昭兒:“今天是堡主娶妻納妾的日子,為什麼王維滿沒有出現?”

昭兒道:“既是做的妾,那自然不用拜堂啦!更何況堡主為了不讓她搗亂,早派人盯著她了。別說拜堂,她連白林院都出不去。”

這倒是像風輕寒的風格。妲煙一笑:“等賓客們散去後,把她放了吧!”指不定這會兒王維滿在白林院有多咆哮呢,以後的日子,難免要為了個男人和別的女人鬥智鬥勇了!

人間界的規矩,妲煙向來很明白,新娘子送入洞房以後,按照慣例是要等著新郎來掀蓋頭的。風輕寒被賓客們勸住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悄悄著侍衛來給昭兒說,讓妲煙先歇著,待會兒過來的時候再起來。

妲煙早就累了,正好偷閑,到了召函院,立即掀了蓋頭,吃了點東西,倒頭睡下。

睡了一個多時辰,昭兒搖醒了她。風輕寒隨即醉醺醺地被人引進了新房。牧放還沒回來,風石堡的弟子們在秦雙和風傾的帶領下,嬉笑著一窩蜂湧進來,滿屋子鬧哄哄地,催促著風輕寒挑蓋頭。

年長的喜娘含笑捧了西稱遞給風輕寒,風輕寒拿著秤杆,努力定神挑開了喜帕。妲煙因是剛睡醒,雙頰微紅,看上去倒成了含羞帶俏,真真是萬分可人。風輕寒迷糊中喜娘被按坐在妲煙身邊,一雙巧手將二人的頭發理出兩束來,靈活地打了個同心結。

妲煙的心突然砰砰砰地跳:這算是結發夫妻了嗎?

“結發夫妻……”風輕寒雖然喝得多,這會兒神智卻還清醒,壓低了聲音樂嗬嗬地笑。

滿屋子的人都笑開了。喜娘捧上合巹酒,一段番長的祝詞後,示意兩人喝交杯酒。風輕寒的手腕纏過妲煙的,如同蔓藤纏樹,說不清的糾葛,說不清的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