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人家風輕寒是蔣家遺族,你們青城派有什麼?”旁邊桌的看不慣,出聲譏諷,字潤珠圓,倒也好聽得很。妲煙忍不住側頭去看他,卻見是一個戴著紗帽的男人。
“什麼蔣家遺族,說來說去,還不是風輕寒給自己戴的帽子?反正風苻已死,死無對證!”
“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青城派真是一群偽君子!”旁邊的人聞言更加好笑,嘴角的譏諷更深了幾分,說出話來也是呆著刺,刺痛了青城派的痛腳。
繼七派圍攻風石堡失敗之後,青城派的人一直都被江湖冠以偽君子的事,沒少被恥笑。這三個字已然成為青城派心裏的刺,根本碰不得。
“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次!”理所當然,青城派的人拔劍跳了起來。
那人站起來麥斯條理地拍拍衣袖,隔著紗帽,妲煙似乎看到他在笑:“有什麼不敢說的,你們青城派就是一群偽君子!”
青城派徹底被激怒了,提著劍就奔著那人去。那人武功似乎要高出青城派的人許多,但沒有打算在真動手,隻是一個勁地躲閃,讓那些人傷不到他。青城派的人卻是沒眼力,對方故意想讓,他們步步緊逼。
妲煙連忙閃身到一邊,不打算插手。掌櫃是個老好人,但是性子著實懦弱不找事,早就找個地方躲起來了。妲煙好巧不巧,正好落腳在他身邊,嚇了老人家一大跳。
妲煙自然十分內疚,連忙柔聲安慰:“掌櫃的別怕,沒事呢!”
掌櫃地悄悄抬頭看一眼打得貌似激烈的場地,臉色青白,不自信地抬頭問妲煙:“他們……不會出人命吧?”
妲煙撲哧一笑,見這老頭認不出自己來,但還是一如當初的呆憨,不禁更加想笑:“沒事,死不了……那人打不過的!”這話,卻微微揚了揚聲音,似乎在激怒那人。
那戰場中的人聞聲,頭顱迅速地向妲煙的方向瞅了一眼,紗帽遮著看不見他嘴角的笑容。他手中的劍卻突然出鞘,人影紛飛,幾下就點倒了青城派的幾個弟子。
還劍入鞘,動作幹淨利落。那人走到妲煙身前,隔著紗帽對妲煙說話,妲煙聽出裏麵帶著濃濃的笑意:“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偽善!”
妲煙也笑:“偽善?難道你不覺得我是真的很善良?”
那人嗤笑一聲,卻不說話了。的確,妲煙是真的善良,他無可反駁。
妲煙笑嘻嘻地道:“倒是你,怎麼一個人流浪了?你原本不是跟著樸真的嗎?控心蠱解了,你也沒有離她而去啊!”
那人輕輕一笑,歎氣:“哎,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說著掀開了紗帽。
眉目如畫,絕美中帶著幾分淩厲,讓人一眼看去就不會將他錯當成女人。他看著妲煙的時候,嘴角輕輕揚起,雙目濕潤而淡然,真是美得不食人間煙火氣。
嗯,沒錯,妲煙遇到了故人。那人帶著紗帽,她穿著男裝,兩個人還是互相認了出來。
那人就是楚曜。
兩人既是熟人,打亂了掌櫃的東西,也不好意思不賠就走人。妲煙扔了錠銀子給掌櫃,拉了他出了悅來客棧。妲煙眼睛尖,出門的刹那,忽然看見悅來客棧的屋外一個身影一瞬而過,一頭卷發十分熟悉。妲煙嘴角掛笑,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妲煙眼珠子亂轉,嘴角含笑,十分了然。
兩人一麵走,一麵說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妲煙忽道:“楚曜,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楚曜看著妲煙歎了口氣,忽而笑道:“你說你生這麼聰明做什麼?我和她……散了也好!”
“為什麼?當初你解了控心蠱的毒時沒有離開她,後來她被打傷,你又緊張得不行。你的心裏,是愛著她的吧?”妲煙小心翼翼地猜測。
楚曜臉色很黯然,澀聲道:“我不知道,我從前當她是仇人,一直很恨她。後來控心蠱解了,又想著留在她的身邊伺機而動。可是當她真正遇到危險,我又……心疼得很!她身邊總是有很多男人,她也從來不為誰付出真心,我實在是不想這樣下去了。”
“所以你就走了?”妲煙看著他,眨巴著眼睛問。
楚曜苦笑:“不然還能怎麼樣?難道我還指望她能一心一意對我?且不說她會不會這樣做,她始終是我的殺夫仇人,就是我自己,也過不去心裏那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