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煙才想起蕭朗說司長空一回來就窩在山頂上的小屋子裏沒有出來過,天下局勢變化紛呈,也難怪他不知道。妲煙三言兩語將事情說了:“說來話長……風輕寒起義奪得了天下,如今認定鳳嶺寨是賊流,要發兵圍剿你們,檄文已經在天下發布,你速速想辦法化解了這場危機!”
司長空卻道:“那你呢?你們不是成親了嗎?為什麼你會在這裏?”
妲煙連連推他:“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關心這些!隨我下山,先保住鳳嶺寨再說!”
司長空臉色一沉,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卻漸漸好了起來,也不掙脫,任由她拉著一路下山。蕭朗似乎早已料到妲煙會將司長空帶下山來,已經帶了鳳嶺寨的三十二護法等在山腳。等司長空走近了,才齊齊迎上來,紛紛激動地叫道:“大當家……”
“回聚義堂,通知各寨主前來商議!”司長空負手走來,臉上難得見決斷殺伐的英氣,是妲煙從來沒有見過的一麵,十分震撼人心。
“是!”三十二護法齊聲回答,領了命各自去通知鳳嶺寨各寨主,一時間統統散去。妲煙不由點頭:司長空平時雖然不正經,遇到大事,的確是很有威信和決斷力的。
蕭朗走在最後,經過妲煙身邊的時候,低低說了聲:“謝謝!”
聚義堂是鳳嶺寨的議事廳,司長空坐在正中央,下設八把交椅,分別坐了鳳嶺寨的八個寨主。八大寨主之後,是三十二護法分列兩邊,領頭的是蕭朗,站在司長空身後。妲煙因為是外人,不方便參加在其中,被司長空安置在聚義堂的後堂。
隻聽見司長空朗如珠玉的聲音說:“今日請各位寨主前來,是有要事相商。長明王朝剛剛被推翻,風石堡的堡主風輕寒登上皇位,國內剛剛安定,就派兵征討我鳳嶺寨,這件事,相信大家都聽說了吧?”
沒有人說話,司長空清清嗓子,繼續說:“今天請大家來,就是想問問大家的意見,是戰是降,我們早做決定,如何?”
降?這似乎不是司長空的風格吧?妲煙皺皺眉,有些搞不懂司長空此舉的深意。
鳳嶺寨中一位年長的寨主捋著胡須道:“大當家,風輕寒剛剛建朝,正是實力薄弱的時候,而我鳳嶺寨雖然比不上風石堡,但是一直以來也是養精蓄銳。風石堡征討長明,耗損巨大,早已兵力空虛,我認為可以一戰!”
“哎,石寨主此言差矣!風石堡雖然經此一戰實力大損,但風石堡如今入住皇室,將長明的財富盡收囊中;再加上風石堡廣招豪傑,實力早已非同凡響,而我鳳嶺寨雖然長期深居簡出,但論實力,論財力,輪人力,均是遜色。與其一戰,不如請降,也能保存鳳嶺寨現有的實力!”另一個聲音說。
“我不同意王寨主的意思。我們鳳嶺寨雖然不是什麼富有天下的大寨,但我們建寨這些年來,光是做西北買賣戰馬的生意,每年也有幾百萬的收入;積蓄這些年,難道還沒有與風輕寒一戰的實力嗎?哼,說什麼我也不信!”說話的是坐在石寨主下手的一位青年,妲煙聽著生意,暗暗可以猜測這人性子直爽,還有些暴躁和衝動。讓妲煙想起了秦雙。
立馬又有人出來反對:“我們雖然買賣戰馬收入不錯,但是鳳嶺寨上上下下幾千人要養活,光是花銷就已經不少了。西北那邊的戰馬,也有不少的收入是不固定的,哪裏有多餘的財力來支撐?”
妲煙聽著,外麵有戰有降,吵成了一鍋粥,似乎以開始發言的四個人為中心,展開了激烈的討論。司長空始終沒有說話,讓妲煙猜不透他的意思。蕭朗也沒有出聲,似乎隻等著司長空的命令就可以了。
兩邊的爭執一直很熱烈,大有還未開戰就先內部鬥爭的趨勢。過了大半個時辰,還沒有統一意見。妲煙的耐心漸漸喪失,就在她差點崩潰之前,司長空開口了:“都安靜了,大家聽我說幾句!”
客廳裏的人都自覺地閉上了嘴,等待司長空開口說話。
“剛才大家都說到了點上,你們說的我也自習考慮過了。論財力,鳳嶺寨不及風石堡,但是這個不及,是不穩定的,畢竟財務的流向從來沒有穩定過;輪人力,我鳳嶺寨上下不過千人,風石堡卻又進百萬大軍,自然不敵;論物力,鳳嶺寨常年飄蕩在西北一帶,西北物資匱乏,自然不及長明厚積薄發。
但是,有句話叫開弓沒有回頭箭,我鳳嶺寨樹大招風,如今正處於風輕寒樹立威信的時機,鳳嶺寨不管是戰是降,都必定難以保全!你們說,我們是要苟且偷生的活著,還是不惜一起保衛自己的家,光榮地死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