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三天了。”張少江介紹道,“說也奇怪,他們從地震發生的第一天開始,情況就一天比一天消極。一開始的時候,他們還是積極配合救援,甚至還主動參與到救援工作中,就哭著的那個小孩兒,他的父母都遇難了,還是他旁邊的那個人,好像是他的族叔把他救出來的。後來,他們便一天比一天消極,從最開始的情緒低落,再到後來的不再幫助救援,再後來就開始不吃東西,開始輕生了。”
周迪音點點輕了點頭,走到一個中年男人麵前,“你想吃東西嗎?”周迪音俯身問道。
沒有反應。那個人的眼神中沒有絲毫波動。就像一具僵屍一樣。
周迪音接連問了三四個人,根本沒有一個人說話,甚至,一點兒動作都沒有。如果不是他們還睜著眼,還有呼吸,周迪音都懷疑他們是不是已經死了。
周迪音又走到那個哭鬧的孩子麵前,“小朋友,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周迪音拿起他麵前的一塊兒糖,剝開了遞到他的嘴邊。
那個小孩早停止了哭泣,此刻也如同其他人一樣,不再理睬周迪音。
周迪音站起身,向張少江問道,“他們這樣不說話有多久了?”
“這是昨天才出現的情況。”張少江道,“我們也是束手無策啊。”
“笛子,你有什麼想法?”周迪音覺得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想聽聽陳鷹笛的意見。
“自從進入到災區以來,我就感覺到這裏有一種很奇怪的氛圍,讓人很壓抑。我感受過這裏的樂靈,而這裏的樂靈竟然出奇的濃鬱。”陳鷹笛轉頭看向張少江,“張營長,有轉移出去的災民嗎?他們的情況怎麼樣?”
“有少量災民有親戚在外麵的,被轉移出去了。我們之前有一個心理醫生做過隨訪,他們雖然也很悲傷,但沒有這種輕生和消極配合的情況出現,大多都慢慢的恢複了過來。對了,我們的救援人員也有同樣的情況出現,剛開始來的時候,救援都非常積極,但是慢慢的,也會越來越消極,情緒越來越低。但是,離開這裏回到部隊後,很快又恢複了過來。所以,我們現在隻能五天換一班救援人員,這為我們的救援工作添了不少的難度。老實說,就連我自己,如果不是軍人的身份和職責提醒著我,我也不幹了,這樣的救援工作根本沒有意義。”張少江雖然不能完全聽懂陳鷹笛在說什麼,但還是將他知道的情況都說了出來,甚至,一個沒控製住,連他自己的消極情緒也流露出來一些。
“能將他們盡量多轉移到外麵去嗎?”陳鷹笛繼續問張少江。
“這個不太可能,一方麵。受災人數太多了,已經確認的死亡人數已經將近五十萬了,受災人數已數是將近千萬。一時間很難找到這樣的地方將安置這麼多人。另一方麵,地震毀壞了幾乎所有的公路和鐵路,除了我們進來的時候挖的一條毛路以外,要出去隻能走,這也不現實。”陳鷹笛的問題,他們也曾想過,但張少江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
周迪音和陳鷹笛互相看了一眼,這情況實在是太嚴重了。周迪音先是嚐試著感受了一下周圍的樂靈,“確實是濃鬱,而且還透著一種古怪的感覺。似乎,這裏的樂靈能影響人的心誌。”
“不是樂靈能影響心誌,而是樂靈中被人傳遞了情緒。也許,這就是原因吧。我們要不要試試?”陳鷹笛詢問。
周迪音也明白陳鷹笛的意思,樂靈自己是不會有情緒的,這其中的情緒,一定是有人傳出來的。“如果這真是有人傳出來的話,就太可怕了,根本不是你我能解決的。現在隻能先試試看。實話說,我心理也沒底。”
陳鷹笛輕輕拍了一下周迪音的肩膀,示意她壓力不要太大。“我來試,你感受一下。”
周迪音點點頭。
陳鷹笛從背包裏拿出一根笛子,放在嘴邊準備開始吹奏。周迪音並沒有拿出笛子,她需要先感受一下陳鷹笛吹奏的效果。
看到周迪音二人的行動,張少江驚呆了。一開始,他還不知道陳鷹笛他們要幹什麼,什麼樂靈,什麼有人故意而為,他根本聽不明白,但是,看到陳鷹笛竟然拿出笛子來,張少江心中忍不住失落,你們確定是來幫助解決災民們的心理問題,而不是來搞笑的嗎?就算是慰問演出,那也得等救援工作結束後再說啊。就這樣兩個來搞笑的年輕人,能解決這麼嚴重的心理問題嗎?
在張少江的疑慮中,陳鷹笛已經開始吹奏了。
(有沒有人知道,陳鷹笛吹的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