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了幾日,楊瑾臉上已沒了之前的疲態。他拉著門口的兩個侍衛問了幾處安寧勾欄所在,就帶著兩個侍衛給他的錢出門去了。
依著衛甲給的提示,楊瑾繞了幾條巷子後終於到了所謂安寧最好的妓院楚閣。據衛甲說這楚閣的姑娘模樣如何如何的天香國色,性子如何如何的討人喜歡。真到了地方,因為楊瑾來的早了,這夜晚才營生的楚閣,門雖開著,裏麵卻冷冷清清,除了一個守店的粗衣大漢,連根姑娘的頭發都沒見到。
大漢顯然也是剛起,睡眼惺忪,不知道是不是在夢裏受了什麼氣,臉色不佳。再看楊瑾一身樸素,更是沒了什麼好臉色,拿起雞毛檔子“噗噗噗”在門上拍了幾下,濺起雞毛灰塵無數。
楊瑾連忙拉著袖子捂住口鼻退了幾步,將身上衛甲給的錢袋拋出,粗衣大漢倒也不客氣,伸手就接住,打開袋子,點了下袋子內的錢,臉色稍緩,收了雞毛檔子,讓出路把人引了進去。
“小郎來的真不是時候,姑娘們都還在歇著呢。”說著給楊瑾抹了一張桌子,一壺茶端上來,幾樣點心擺上。“小郎若是不介意,在此坐一坐,等到……”
“我挺介意的。”楊瑾笑道,在大漢詫異的目光下從衣服裏掏出了一張銀票壓到桌上。“早聽聞楚閣的碧溪姑娘琵琶彈得十分精妙,特地慕名而來,還望漢子通融通融,引小生一見,以了心願。叨擾之處,還望漢子體諒。”
大漢拿起銀票,驗證過銀票真假後,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郎君哪裏話,小的這就讓碧溪姑娘出來見你。”說完對一旁站在的雜役道,“還站著做什麼,還不將貴客帶去樓上雅間。”
楊瑾坐在大漢安排的雅間內,喝了丫鬟添上的第三杯所謂好茶之後,房門終於緩緩打開,進來的不是什麼絕色的姑娘,而是一個樣貌普通的男子。
青色長衫,懷裏抱著一把琵琶,見到楊瑾,盈盈的一拜,“碧溪見過郎君。”
“無需多禮,坐吧。”楊瑾說著,為碧溪倒了一杯茶,推到他跟前,“這茶我方才喝了不少,不愧是楚閣,連茶都如此不凡。可惜了,在下是個粗人,隻能覺得這茶與家中茶不同,其餘更多…….”嗬嗬一笑,“便再說不清楚了。”
碧溪抬起茶杯,並不急著喝,說道,“茶本就是給人喝的,郎君覺得味道適口,這好茶的目的就已經到達了,至於說要說清楚什麼滋味?恕小的鬥膽問一句,郎君是來尋歡作樂的?還是是來售茶葉的呢?”
楊瑾聞言一笑,“碧溪果真妙人。”
碧溪道,“郎君謬讚了,不過郎君既然對茶有興趣,若是不棄,碧溪可以教郎君如何辯茶,郎君下次也可以多些談資。”
楊瑾笑意更濃,拱手,“勞駕了。”
碧溪接了一句,“客氣。”就以去取茶葉茶具為由遣了屋子裏的其他人。待到最後一個人的腳步聲消失,楊瑾才斂住臉上的笑容,“碧溪郎君?我就這般稱呼你?”
碧溪道,“名字不過是個代號,郎君隨意。倒是郎君,現下隻剩下我們兩人,有什麼就直說吧。你拿著印著窺天標記的銀票,該不是真來聽碧溪彈琵琶的?”
“自然不是。”楊瑾伸出手掌,手心裏一個天字花紋印在上麵,朱紅色的字紋,周圍還圈一圈類似蘭花的圖案。碧溪一見到這個花紋,臉上立刻沒了方才的閑適,拉住他的手道,“這是汀蘭的私印,怎麼會在你手上?”然後隨即想到了什麼,說道,“是汀蘭告訴你怎麼聯係窺天的,她……”碧溪欲言而止。
既然已經確定了跟前這個人是羅氏要他找的人,楊瑾也沒了顧忌,將羅氏交給他的印章,連著借著幫羅氏“魂歸故裏”的借口,從城外河邊取來的東西一同交到碧溪手裏。看碧溪顫著手接過那些東西,臉上的表情近乎崩潰。羅氏於他定是很重要的人,接下來的話,楊瑾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她死了對嗎?”不知道過了多久,碧溪主動提及了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