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笑道:“劉大人平日裏在公事上兢兢業業,在生活上勤儉節約並沒有什麼錯,但一個人太與眾不同了總是會引人注意的不是嗎?你好歹是亳州司馬,也算是一方大員,雖說你偽造的過去很有說服力,但有時候戲演得太像反而就不真實了。”
“知道你家裏的情況的時候我隻是有些好奇,但是讓我直接懷疑你是在你的人接觸過繡娥,也就是洛家二小姐之後。那時候亳州的瘟疫還沒有找到治療的方法,洛輕煙便大膽地去街上幫助災民,而且是在我們剛到亳州落腳沒多久。她那個時候是去找你們了吧。”
劉達聞言驚道:“你那個時候便開始注意到我了?我記得你是在瘟疫過後才想起來我府上的,在你與長史大人他們討論疫情的時候我並沒有在場。之後直到瘟疫治愈之前你都沒有見過我不是嗎?難道說,在你到達亳州之前就已經在開始調查了嗎?”
“沒錯,在我還沒到這裏的時候,趙之航大人就已經把亳州所有官員的名單及他們的情況先用飛鴿傳給我了。所以在我到來之後便命人密切注意你的舉動,直到洛輕煙與你聯絡。”
“原來如此。”劉達像瞬間脫力了般靠在牆上,“所以,你一早就知道輕煙有問題,隻是在等待機會。通過她,你知道了輕塵公子的身份,順便也確定了我與洛家的關係?”
林浩點頭:“差不多是這樣吧。好了,你的疑問都解開了,那就說說我想知道的吧。你們在邙山中煉的究竟是什麼藥?剩下的那兩百多人都去哪了?還有,洛輕塵和洛輕煙去哪了?”
卻見劉達笑道:“真是抱歉啊林大人,你的這些問題我不能回答,當然,對於你能告訴我這麼多,我真的非常感謝。”
林浩聞言眯了眯眼,“劉大人,本官的手段想必你很清楚,所以,還請你把知道的都說說。”
劉達卻是笑了笑,並不答話。
“看來這件事與洛家還真是密不可分哪,你以為什麼都不說就能讓他們置身事外了嗎?”
“林大人並沒有證據證明這一點不是嗎?否則你現在也不會在這裏與我死瞌。好了,你慢走,不送。”劉達說完便閉目養神,不再言語。牢房中一時安靜下來,就在劉達以為林浩耐心耗盡正要離去的時候,卻聽到林浩一語道出真相。
“你會做這些,都是因為洛幻彤吧?”
劉達一驚,猛然睜眼看去,卻見林浩正笑眯眯地看著他。“看來我猜對了。”林浩戲謔道。劉達沉默,抿唇不語。
“其實當年你一直愛慕著洛幻彤,就在你打算向洛家提親的時候她的母親突然去世,由於她的繼母手段太狠,她突然失蹤,你與她就這樣錯過。七年之後,她死了,隻留下一個年僅六歲的兒子,你便與洛慕文聯手將那個孩子帶走,同時為了照顧那個孩子,你便偽造了那一年在洪水中你的妻兒被衝走,你從此是孤身一人的事。而在機緣巧合之下,你們將那個孩子與楚相之子交換,給了他一個全新的身份。那個孩子就是現在的楚淩軒,對吧,劉大人?”
“而你,因為你恨那個奪走洛幻彤的人,便決定幫助當時已經知事,並表現出強大野心的楚淩軒。所以,在那一年,你因為幫助百姓防洪有功,被陛下封為亳州司馬。本來以你的才智做一位京官都綽綽有餘,但也是在那一年你發現了邙山深處的金礦,於是才收斂鋒芒留在亳州,為楚淩軒將來起事做準備,所以這二十幾年你才會一直留在這裏。這就是亳州禍患的由來。我有哪裏說錯了嗎?劉大人!”
劉達雙眼緊閉,聲音沙啞地說道:“林大人不愧是得皇帝陛下親封的奇才,這想象力還真是豐富。若真如你所說,那我豈不是淩國人?既如此,就算功勳再大,陛下怎會這麼輕易地讓我這個淩國人留在這裏二十幾年?這豈非自掘墳墓!”
“陛下當然不會做這種威脅到社稷安穩的事,因為你本身就是璃國人不是嗎?而且還是當年從藍國出逃的那兩位劉姓兄弟的後人,他們本身也是璃國人吧。其實當時的他們似乎不屬於現在的任何一個國家,在他們身處的那個年代還沒有璃,淩和藍這三個國家。確切地說,他們屬於前朝。”
“原來你連這些事都查清楚了嗎?”,此刻的劉達顯得滄桑而疲憊,好似一瞬間老了幾十歲。林浩隻聽見他的聲音無力地響在耳邊:“沒錯,我的父親和伯父就是當初從藍國皇宮中帶著所謂的皇室至寶出逃的那兩兄弟。那件寶物到底是什麼我並不清楚,父親他從不告訴我們關於他們年輕時候的事,隻是跟我說有生之年不得踏入藍國半步。”
“我還記得小時候家裏有父親母親,哥哥姐姐和伯父伯母一大家子,父親和伯伯每天都會在家門口做些茶水點心給過路的人用,以此來換些家補。那時候我會和哥哥母親一起幫父親的忙,那些日子雖然艱苦,我們一家人卻過得很開心。直到我十二歲那年。”
劉達說著便陷入那段回憶,嘴角還掛著溫和的笑,也許那是他曾經過得最快樂的時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