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長庚在滎陽遭遇埋伏身亡的消息很快的就傳到了臨安城,第二天的早朝上,軒轅洛暝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震驚的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劇烈的咳嗽起來,許是心中悲苦竟然一口氣沒有順上來吐血暈了過去,頓時朝堂上亂作一團。安德祿連忙傳了太醫,承乾殿裏,軒轅洛暝躺在床榻上,麵色發白,數十位大臣在殿下候著,東方觖站在殿內擔憂的看著軒轅洛暝不時地吧眸光轉到正在把脈的太醫身上。
隻見那位太醫眉頭緊緊的皺著,臉上盡是不容樂觀的神情。
安德祿著急的手中的拂塵抖了又抖,顫巍著著聲音詢問道:“葛太醫,你看皇上的身體是怎麼了?”
“皇上這兩年身體因為擔憂國事本就勞損嚴重,今日在朝堂上又是受了刺激,急火攻心啊。”葛太醫麵露愁容的收回了診脈的手。“現在必須好生調養,可不能再讓皇上受些什麼刺激了,一定得好好休息才是,我這就去抓藥給皇上煎一副靜心凝神的藥。”說著,葛太醫就從床榻邊站起身來。
葛太醫離開之後,安德祿替著軒轅洛暝整了整被角。東方觖看著昔日好友蒼白的麵龐,皺了眉頭,這兩年來,他老了許多,鬢邊的發已經盡數白了。雖然長庚並不是他心中最愛的孩子,可是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手心手背,他終究是不能做到無動於衷呢。白發人送黑發人,這其中悲苦,隻怕是隻有經曆的人才能理解了吧。
“東方大人,要不您先回去吧。這估計一時半會兒皇上是不會醒過來了。”安德祿放低了聲音說著,已經做出了請東方觖出去的手勢。
東方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還請安公公多費心了,皇上的身體可就依著公公仔細照拂了。”說著,見到安德祿唯唯諾諾的點頭,這才邁開了步子朝著走出了承乾殿。一走出來,東方觖就被大臣們圍住了,都是在詢問皇上的身體,一一簡單的應付之後,疲憊的揉了揉額角,難道自己也真的老了,為什麼覺得這裏那麼可怕,在這個描金牢牢籠裏,似乎沒有人能夠全身而退。
而此時還在紹都的軒轅長風一直在軒轅長庚的屍體旁邊呆愣著,她將兩年前長庚親自給她戴上的護心鏡緊緊地抱在胸前,似乎是想要從那上麵感受出生命的跡象,淩淵命人將連夜準備的棺木搬至到遺體的跟前,想要命人動手將軒轅長庚抬入棺材的時候卻被軒轅長風叫住了。她說,她要自己來。
等到軒轅長風小心翼翼地將軒轅長庚的遺體平整的放進棺木裏,因為天靈蓋已經碎了的原因,昔日裏那俊朗堅毅的麵容已經不複往期,依舊是用袖子擦了擦臉頰上的灰塵,輕聲的開了口,“五哥,你慢慢睡,長風,帶你回家。”
說完,唇角揚起一抹哀傷的微笑,梨渦依舊淺淺的,隻是有些悲傷。
棺木合上之後,軒轅長風就收起了笑容,吩咐三軍,即刻啟程。
軒轅長風吩咐了士兵,穩妥的抬起了棺木,一步步的朝著臨安行軍。一路上,軒轅長風沒有正眼瞧過東方彥一次,就連對著淩淵都沒有多餘的話語。
到達臨安城的時候,就如同那年從朔格部落回來的時候一樣,進城的時候,騎在高頭大馬上,冷冷的瞧著前方,身邊曾經那個馬上的偉岸背影,如今,卻靜靜的躺在了棺木裏,棺木上是好些條白綾,軒轅長風突然想起了五哥大婚時候那條長長的紅菱,格格,是否也知道五哥已經……
軒轅洛暝此時依舊纏綿病榻之上,所以迎接回朝的軒轅長風的隻有文武百官。軒轅長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百官跪迎的隊伍中脫身,她隻知道她的二哥軒轅長琪,在那百官之中,隱匿的一個陰狠的眼神。
“小煙,你要回宮嗎?”淩淵開口問著,心上很是擔憂,軒轅長風近日來的精神一直這樣,說不上好,卻也說不上不好。
“奔霄你幫我找個馬廄放著,我要送五哥回家。”說完,就隨著棺木的隊伍朝著軒轅長庚的王府方向走去。
淩淵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終究看著那個纖瘦的背影什麼話都沒有說出口。既然是你自己選擇的路途,那麼麵對已經發生的事情,就隻好你自己去麵對了。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想著好的結局,就一定會那樣發展的。就像我算不出昱之,算不出自己,算不出你…
到了王府的時候,老遠就見著蘇沐兒站在王府門口等候著。看著那個和以前一樣一身紅色騎馬裝的蘇沐兒,再看著蘇沐兒身後早已是一身素縞的侍者們,那抹紅色的身影那樣不真實的刺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