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攝走的時候,收藏了軒轅長風一彎有著之前影子的純美笑容,回來的時候,卻是見到了看著她蜷縮在承乾殿的牆角,緊緊的抱著膝蓋。旁邊沒有任何宮人在侍奉著,深秋的風冷的刺骨,撩過了殿內垂掛的帷幔,看似是很是好看的弧度,卻總讓人覺得有意思寒意湧來。
王攝慢慢的靠近,隻見軒轅長風都不曾抬頭,便也蹲下身來,輕聲道:“地上涼,你身子不好,可不要在這秋日裏著涼了。”
“我不信的。我不信的。”軒轅長風眸子空洞的呢喃著,眼眸一直盯著自己的腳尖。
“恩?”王攝有些不明白軒轅長風在說什麼,“發生了什麼事情?”
抬了眸子,軒轅長風看著王攝,眼淚在眸中打轉了好半天,卻仍是強忍著沒有掉落下來。“文昊哥,你還記得當初我被羅賓抓緊水牢的時候遇到的胡卜嗎?就是那個用麵具遮掩了傾城容貌的算命醫生。”
王攝輕輕點了點頭,那個人,他當然記得。即使如今也是偶爾會回憶起他當初說過的些許命途。
“那胡卜就是幾年前陪我一同潛入曼北的淩淵,之後得了一個四品官職,一直隨我出征的。”
“我知道,這些事情我都知道的。”
“你不知道的。”軒轅長風說著,抬起了眸子看到了窗外,那窗子是自己之前打開的,從這裏,剛好可以看到一輪滿滿的圓月。“文昊哥,今天早朝,傳來一個消息。說是淳於將軍在護送衛嚴回來的路上,一個不留神,就讓衛嚴攜帶著家眷全數跳入了沿江自盡了。”
“恩,淳於將軍已經在沿江打撈了兩日,但隻找到了兩具屍體。但是沿江水流暗湧漩渦十分多,隻怕是已經沒有生還的可能。”
“嗬嗬~~是呀,沿江的水那樣湍急,怎麼可能還會生還的可能呢,可是我終究是不信的,他會就這樣死了,不會的。”軒轅長風說的聲音很輕,卻是在很堅定的告訴自己。
王攝聽得不是很明白,軒轅長風說的人是衛嚴?“你說的,難道是衛嚴嗎?”
“文昊哥知道他?”
“自然調查過一些,但是算不上認識和了解。征戰剛開始的時候,不就是以為他幫襯著薑厥,才使得他們所向披靡的占領了諸侯和羌蕪的大半領土。隻是後來,卻連連出錯,才使得薑厥敗得如此之快。”
“哈哈~~”軒轅長風笑著,眸光稍稍淩厲了起來,“那是因為衛嚴已經不是衛嚴了?”
“什麼意思?”王攝弄不明白軒轅長風的意思,什麼叫做:衛嚴已經不是衛嚴了?
“文昊哥,你們為什麼都不曾奇怪過,為什麼一直在我身邊出謀劃策的軍師不見了卻沒有人在意呢?我第一次縱馬疆場就是他出的計策?為什麼淩淵不見了,你們都沒有任何發現呢?”
聽到軒轅長風如此反問,王攝突然間明白了什麼。“難道說?”
“你想對了,因為之後的衛嚴根本就是淩淵假扮的。所以,我不相信,他會跳江自盡?!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
“那麼真的衛嚴呢?”
“死了,幾個月前,就死了。死在羌蕪,也就是那時候,我讓淩淵扮作衛嚴深入敵軍。他明明答應我會好好回來的,他也答應了彥哥哥要回來帶我走的。我不相信,絕不相信。”想要強忍住淚水,卻還是掉了下來,“文昊哥,你信嗎?”
王攝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因為有些事情,不是選擇了不相信就不會成為現實的,即便是新天新地,也不級親眼所見來的真實。他終究隻相信事實而已。“長風,地上涼,先起來。”說著就伸手去扶軒轅長風,哪知道扶起來之後,軒轅長風忽然是推開他跑向了書案,翻動著奏章。
看著奏章上寫著的明文,軒轅長風說道,“打撈出來的兩具屍體一個是女子,一個是孩童,也就是說沒找的是他。也就是說,他一定還活著。我會等他回來,我這就去宮裏等著,等著他回來。”說完跑出了承乾殿。
王攝追上去,隻是瞧見了一個匆匆遠去的背影,之後小心翼翼的將剛才散落一地的奏章整理整齊,才慢慢的走出承乾殿,合上了承乾殿的大門,歎了口氣,出宮去了。
回家的路上,王攝不停地在問著自己。到底怎樣做,才能讓你看到身邊還站著一個我,究竟怎麼做,才能避過那些個在你心上留下烙印的人們,到底怎麼做,誰能來告訴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