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劉歪脖子他們那些死鬼照過麵。
如果附在這個年輕人身上的,是劉歪脖子的鬼兵,那麼,‘他’肯定認識我。
眼見他朝我看過來,我正要扭頭躲閃,給我端麵過來的這個麵攤老板,剛好擋住了我。
“小心燙著啊…”
麵攤老板把碗往桌子上一撂,嘴裏噝著氣,兩隻手往後急縮。
“帥哥慢吃…”
說著就要走,我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等等。”
“怎麼了?”
“啊…那個…”我朝他後方瞄了一眼,指著碗說:“有沒有醋,幫我加點醋。”
這老板先是一愣,隨即笑了笑說,行,抓起一旁的醋幫我加。加完醋,我又跟他胡亂扯了幾句,他才離開。
我悶著頭吃麵,餘光偷偷瞄向那張桌子,那個年輕人正在那裏大啃大嚼,剛才應該沒發現我。
那個胖子吃的不是內髒,而是普通的正常燒烤。我一直關注著胖子和那年輕人,眼見他倆吃完結賬走人,我也付了賬,朝那燒烤檔走去。
“呦,帥哥吃點兒什麼?”
我隨便點了一條烤魚,一隻烤茄子,向那老板打聽詢問那胖子。老板說,那胖子是個倒騰山貨的,家住在離這鎮子大概七八裏遠的一個叫明山村的村子裏。
至於胖子帶過來的那個年輕人,老板說他不認識。胖子說是他一哥們兒,愛吃下貨(動物內髒),考慮到他這燒烤檔沒有,所以自己買了帶了過來。
“他們過這裏來,就是為了吃燒烤的嗎?”我問。
老板說不是,那個胖子家裏要過事,他是過鎮上來訂香燭冥幣紙紮的。
“過事?過什麼事?”
“這我也不大清楚,忘了問他了…”
“哦哦…”
我想了想,掏出錢來付了燒烤錢,轉身就走。
“哎?你的燒烤不吃啦?”
“啊…不吃了…”
出了市場,我看了看時間,還不到一點鍾。我覺得這裏麵有蹊蹺,那胖子為什麼和那鬼兵在一起?難道劉歪脖子他們那些死鬼在那個村子裏?我決定過去那個村子裏看看。
往鎮南走,來到鎮子口,我打了一輛摩托車。
“師傅,去明山村。”
路不怎麼好走,摩托車蹦蹦跳跳的。來到村口,我多付了些錢,讓司機等在那裏。
這個村子不大,看起來非常幽僻,走在村道上,一個行人都沒看到,也聽不到雞鳴狗叫聲。
那種說不出的寧靜,以及陰沉沉像要壓下來似的天,令我心裏麵發瘮。直覺告訴我,這個村子裏肯定有古怪。
順著村道,快出村子的時候,我看到一座地基挺高的青磚院落。院門口的斜坡上,放著一隻食盒子。
我朝那院子望了望,心說,那個胖子的家,該不會就是這裏吧。
順著坡來到院門口,我先是朝那食盒看了看,然後看向院子裏。
這是一座老宅院,靠牆一棵粗壯的大樹,應該挺有年頭了,樹底下壘著兩口大灶。
我豎起耳朵聽了聽,感覺這宅院裏好像沒人,於是便走了進去。
那兩口鍋是空的,裏麵沒水,灶底下也沒柴,應該是支在這裏準備後麵用的。
正屋的門開著,裏麵黑咕隆咚,我試探著用手敲了敲門框,裏麵沒反應,於是便走了進去。
剛一進屋,我就看到一張黑漆漆的八仙桌子。桌子的正中,擺放著六碗倒頭飯。
倒頭飯就是把一隻碗裏的飯倒扣在另一隻碗上,供給死鬼吃的那種飯。
一般供奉死鬼,也就擺一碗倒頭飯,可這桌子上居然擺著六碗。看著這六碗擺的像蘭花一樣倒頭碗,我心裏有點發涼。屋子裏很黑,充斥著潮濕的氣味兒,還有老舊家具那種黴味兒,聞著特別不舒服。
正要打量這屋子裏的其它東西,就聽外麵車聲。我急忙撲向窗口,往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