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轉折之後,我們來到了這條山洞的最深處,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座房子大小的空間,充斥著臭烘烘的氣味兒。在這個空間的中央,是一塊小墳包般大小的石頭。石頭上放著一盞煤油燈,而就在石頭的一邊,燈光的映照下,一個人趴在那裏。
看側臉,那是一個老頭子,很瘦,一動不動的趴在石頭上,也不知道是死的還是活著。見高涼在這洞裏待了挺久,原本我還以為這裏麵可能有什麼怪物,沒曾想,居然是一個老頭子在這裏。
我生怕這老頭兒有什麼古怪,正想拉住聶晨讓她小心,聶晨卻突然失聲叫道:“爺爺!”
我腦袋裏‘嗡’就是一響。
“爺爺!”
聶晨又叫了一聲,失魂落魄朝那老頭兒奔去,差點沒滑倒,磕在石頭上,我也急忙跟了過去。
來到跟前,我協助聶晨把那老頭兒翻起來,借著燈光仔細一看,這個老頭兒確實很像聶天國!為什麼我要這麼說?因為我以前見到的聶天國都是戴著眼鏡的,眼下他沒戴,看起來感覺怪怪的,像是兩個人…我有點懷疑自己是否是在做夢,怎麼聶天國會出現在這裏?
眼前的這個聶天國兩眼緊閉著,瘦的隻剩下了皮包骨頭。
“爺爺!爺爺你醒醒!”聶晨哭著搖晃他。
“晨晨!”我急忙把手往她肩膀上一按,“你冷靜一點,先看看你爺爺還活著沒有!”
聶晨止住哭,我把手放在聶天國鼻子底下試探,還有氣息。
朝外麵聽了聽,我說:“晨晨,這裏不宜久留,我們先抓緊帶你爺爺離開這裏,你閃開,我來。”
聶晨滿臉都是淚水,渾身發抖,但卻很聽話的讓開了。我俯身想把聶天國給抱起來,但根本就抱不動他。低頭一打量,隻見他的腿被一根鏈子給鎖著,那鏈子繃的很緊,纏繞在那塊大石頭底部的縫隙裏。
在尋找鏈子頭的過程中,我發現了聶天國的眼鏡,隨手撿起來放進了口袋裏。鎖住聶天國的這根鏈子,纏嵌在石縫裏,不僅找不到頭在哪裏,而且也拉不出來。
我對聶晨說:“你在這兒等著…”
迅速出了山洞,我在那條小溪裏撈了兩塊堅硬的鵝卵石回來。
石頭砸在鏈子上,濺起很多火星,連砸了二十幾下,鏈子‘嘣’一下斷了。扔掉石頭,我抹了一把頭上的汗。
想到高涼也許很快就會回來,我顧不得喘息,對聶晨說:“抓緊走。”
我把聶天國背起來,聶晨在後麵幫扶著,剛從山洞裏出來,就聽東邊那裏有動靜。我心裏‘咯噔’了一下,迅速掃過去,隻見溪道上遊有一塊大岩石。
“那裏…”我下巴朝那岩石揚了揚。
奔到跟前,剛在岩石後麵藏好,高涼就出現了,眼見他一步步的往這裏走,我們連大氣也不敢發出。高涼手裏拎著的也不知是什麼東西的肉,滴滴答答還在往下掉血。
他兩眼直勾勾盯著地,走起路來感覺輕飄飄的,樣子挺嚇人。就快來到正對那洞口的地方時,忽然間,聶天國在我後背上動了動。我繃的就像一張弓,他這麼一動,我的身體條件反射的往前挺了一下,撞在了岩石上。
高涼聽到動靜了,停了下來。我忙把頭伏低,臉靠在岩石上,將氣息緩緩的吸進呼出。由於眼睛看不見,我也不知高涼過來沒有,隻能聽到隱約的腳步聲,好像在往這裏走。
忽然,那腳步聲消失了,直覺告訴我,高涼就在距離我們很近的地方。我感受到一種強烈的壓迫,擠壓著我的胸口。過了良久,那種附近有人的感覺消失了,我壯起膽子抬頭去看,沒看到高涼,不知是不是進到了洞裏。
“走…”
我和聶晨先是很小心的走,邊走邊觀察著那洞以及四周的動靜。直到離的遠了,這才加快腳步。因為怕高涼追過來,我們專往荒僻的地方走,我也顧不得腿上有傷了,漸漸跑了起來。
由於走偏路,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我們才回到火堆那裏。不久天就要亮了,師父和高老頭兒他倆還沒回來。
聶晨累的不輕,但她氣也來不及喘一口,便把毛巾從包裏麵取出來,蘸水在聶天國臉上小心擦拭著。
“爺爺你醒醒…”
幫聶天國把臉上的汙穢擦幹淨,我把眼鏡給他戴上,這樣再看,就是我以前所見的聶天國了。
看他瘦的這樣子,肯定遭了不少的罪,那麼,他這大半年到底去了哪兒?怎麼會落在了高涼的手裏,並且被鎖在那山洞裏?之前那個蒙麵的‘神秘人’,究竟是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