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你走得了嗎(2 / 2)

趙梟心中怒意橫生,普天之下他趙梟想得到的東西何曾得不到過!這隻該死的小狐狸,把他當作什麼人了?靠近她便是意圖從她身上籌謀什麼嗎? 委實笑話!

秦楚歌被推得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好不容易穩住身形,一抬眼便對上趙梟風雨欲來的鳳目,那裏麵一如她初次看到的冷血無情,隻是如今多了幾分暴怒,風平浪靜的湖麵突然狂風四作。那一汪帶著殷紅的九幽寒池,映著她紅袍囫圇,弱不禁風。

本是衣冠楚楚來,而今卻衣履不堪。

秦楚歌冷笑一聲,眸光幽寒,聲音清冷平淡,似笑非笑道:“楚歌也不願高看自個兒,奈何趙莊主不留餘力將楚歌逼在這份上,楚歌怎能讓趙莊主失望!”見趙梟冷眸盯著她不言,桃花眸子一凝,帶著與生俱來的戾氣,和絕對嚴肅且篤定的氣勢,射向趙梟陰沉駭人的如玉麵容上,涼薄道:“莫要再裝了,金陵城達官顯貴,王孫貴胄比比皆是,趙莊主不去招惹他們的子女,偏偏幾次三番愚弄楚歌。女子清白何其重要,趙莊主是男子便可不屑一顧嗎?趙莊主若饑不擇食,生冷不忌,醉月樓大把的姑娘等著你臨幸,何苦戲耍楚歌!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你當爺在戲耍你?”秦楚歌話音未落,趙梟突然打斷她接下來要說的話,邪氣磁性的聲音發冷。鳳眸半眯,眸底殷紅逐漸渙散開來,幽黑中透著殷紅,殷紅中纏繞幽黑。寒意透骨,似乎要將秦楚歌活活凍死。

“戲耍?”秦楚歌看了一眼趙梟,似乎沒有察覺趙梟風雨欲來的怒意。沁水的桃花眸子不解的眨了眨,忽而眉目一揚,淺笑盈盈道:“楚歌言錯了,趙莊主對楚歌幾番作為不叫戲耍。”默了默,展顏一笑,笑靨如花,風情萬千,比正午的陽光還要絢爛。她道:“叫戲弄!”

趙梟眸光刹那殷紅吞噬黑色,席卷整個眼眸。嘴角勾起邪惡笑意,不屑道:“你也值得爺戲弄!”

秦楚歌笑意不減,愈發涼薄,明亮溫和的雅閣都被這涼薄笑意刺得發寒。看著趙梟道:“趙莊主所言極是,楚歌確實配不上趙莊主戲弄。既然如此,楚歌便嘮叨趙莊主了。”話落,拱手作揖,轉身欲離去。

“你走得了嗎?”少女決絕的背影礙眼之至,趙梟猛地從榻上起身,氣息凜冽,月白衣袖狠辣一揮,一道無形之力,頃刻間從秦楚歌的耳邊掠過,割掉秦楚歌耳畔處散落的縷縷青絲。落在她前麵的萬裏青山綠水圖屏風上,屏風轟然倒塌,化作一地碎屑。

邪魅狂肆的聲音冰冷刺骨,像是從極地冰淵中傳出來的一樣。

“爺萬不可再動用……”門外墨一急切推門而入。

話還未說完,便聽見“嘭”的一聲,墨一被震飛砸在廊道上。墨二驚駭,見雅閣內自家爺氣勢磅礴,殺意四濺,忙單膝跪地,請罪道:“爺恕罪。”

“滾!”趙梟冷聲嗬斥。

“是。”墨二如釋重負,忙伸手將雅閣房門關上,轉身將墨一扶起來。低聲道:“爺此刻是大怒,你莫要再去衝撞爺了。爺的傷勢他自個兒比我們明白,哪容得我們時時刻刻提醒著。”

“咳咳,你說得對,是我糊塗了。”墨一抬手擦去嘴角溢出的血絲,擔憂的看了一眼緊閉的雅閣門。

雅閣內秦楚歌冷眼看著突如其來的一幕,摸了摸耳畔處被削斷的青絲,思緒萬千。所謂內力果真非同凡響,無色無形,僅憑一股真氣便能削斷她的發絲,便能將人震飛。若她也有內力傍身那該多好呀,隻可惜今生怕是不可能了。

“秦楚歌!你走得出去嗎?”趙梟見秦楚歌脊背筆直,呆愣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麼,絲毫沒有轉身的打算。當下怒意更甚。該死的!不怕死的小狐狸,竟敢在此刻神遊天外,當真不怕他將她殺了嗎!

“嗬,趙莊主此言既出,莫不是想將楚歌囚禁於此。”秦楚歌收回思緒,漠然轉身。看著趙梟冷笑出聲,不甘示弱反唇相譏,秀眉冷傲成冰,甜潤嗓音愈發冷清。

趙梟薄唇緊緊抿著,鳳目深邃看不出情緒。半響,忽然輕嗤一聲,磁性嗓音低沉,聽出不喜怒,他道:“有何不可。”

秦楚歌微微皺眉,覺著趙梟似乎有些不對勁,卻瞧不出哪裏不對勁。她收回視線,俯身扯了扯被趙梟弄亂的紅袍,方才抬眼瞧著趙梟,淡淡道:“趙莊主既言楚歌不值得你戲弄,此番又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