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歌詫異的挑了挑眉,隻一刹那,便勾唇淺笑道:“治王所言極是,龍井甚好。”
“南宮小姐,你呢?”秦淵將目光放在南宮司音身上,既是自家妹子邀請的好友,秦淵斷不會將人冷落了去。
南宮司音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道:“龍井極好。”
鎮遠侯府日漸沒落,馮文的身子骨又不盡人意,是以南宮司音每日除了去宏宇書院,多數時候都呆在府中陪伴馮文,瓊華樓的拍賣會她也來過兩次,像今日這般與治王、丞相公子和小姐同坐雅間卻是頭回,免不得有些緊張。
見在場兩位女子都對龍井無異,楚蘇凡也不詢問秦淵,啪的收起折扇,笑道:“哈哈哈,綠奴姑娘,那便速速煮上一壺龍井罷。”言罷還得意的瞅了瞅秦淵,後者則回以淺笑。
被喚作綠奴的女子笑容可掬,欠身一禮道:“客人們稍等片刻。“言罷便退去一旁,專心煮茶。
秦楚歌眼簾微動,衣如其人,名字裏有個綠字,衣衫便是綠裝。隻不知是碰巧還是故意而為,倒是有趣。
瓊華樓主營拍賣會,是以樓裏的設計和布局都需契合拍賣會的舉行。一座四四方方,以‘回’字為型的實木樓閣,樓閣共有四層,琉璃造定華麗又明亮。
大堂裏造就了一個偌大的高台,高台呈圓鼓狀,專門用作拍賣場地。一樓是普通區,價格實惠,通常坐在這兒的人都是隻看不拍,歡喜湊熱鬧的尋常百姓;二樓稍有不同,每桌之間都設計了屏障,有了遮擋,客人們便不會誰都能瞧見誰,能坐這裏的多是一些有點小錢卻沒權勢的商賈;三樓的布置則比二樓更為精致,專門設立了單獨的雅間,隻有麵朝看台的那一方是圍欄,剩下三麵全都包裹嚴實,且每個雅間還安排了手法嫻熟的煮茶人。若要上三樓‘錢’與‘權’二者不可缺一,譬如像楚蘇凡這樣的皇家王爺,和秦淵這般身份高貴的貴族子弟。至於從未對外開放的四樓,聞管事言,那裏存放著拍賣會的寶貝們,不做雅間開放。
楚蘇凡見秦楚歌盯著看台出神,以為她初次來此,對瓊華樓的拍賣會心存不解,便開口言笑道:“秦家妹子,說起來你這還是第一次湊這熱鬧,若有不解之處,我定知無不言。”謙謙君子氣度不變,隻是那話語中的熟絡卻是往日沒有的。
不待秦楚歌言語,秦淵就已開口道:“不勞煩治王。”言罷還輕哼一聲,以示自己的不滿。
秦楚歌在楚蘇凡開口時便已收回思緒,淡然一笑,道:“治王好意,楚歌心領了。早先還在丞相府時哥哥便與楚歌提過瓊華樓,是以楚歌暫時沒有不解之處。”她會神遊太虛,全然源於故地重遊的熟悉感,讓她一時失神罷了。瓊華樓於她而言她且算得熟悉,便是在前世的黃粱一夢中,她曾多次陪伴楚浩揚置身這熱鬧。那時的她,已經逐漸忘記了人之善意,已然變成手染鮮血的劊子手……重回故地,隻剩下一刹那的恍惚爾爾。
“治王莫喜管閑事呀。”秦淵勾唇看向楚蘇凡,挑眉道。
楚蘇凡見秦淵幼稚作態,好生無奈,他這好友真真是寵妹成癡,不過是調笑言語一番便不受他待見了,何況他還是一番好意!“你這人好不惹喜。”楚蘇凡憤憤道。
秦淵才不管他好意壞意,他自個兒的妹子,自然由他照顧,哪輪得到別人多管閑事。這般想著,秦淵心中不免有些小得意,慢悠悠的伸手端起茶盞,淺嚐一口後才一本正經的搖頭晃腦道:“哪裏哪裏。”
秦淵同楚蘇凡的關係一向是不似兄弟卻勝似兄弟,若無他人在場,兩人都不會將對方的身份看在眼裏,此刻見秦淵那得意的模樣,楚蘇凡懶得理會他,不屑道:“哼,不同你說了。”言罷又轉頭朝秦楚歌看去,笑道:“秦家妹子,今日難得同行,待會兒你若有瞧得上眼的,我便拍下來送你。”頓了一頓,又看向南宮司音道:“南宮小姐,你亦相同。”
楚蘇凡話音剛落,秦淵便似笑非笑的接嘴道:“治王好生闊氣,既然如此,歌兒,南宮小姐,你們也無需客氣了。喜歡什麼便競拍下來,總歸有治王做靠山。”話語間笑意滿滿,十足一副坐著說話不累腰,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秦楚歌和南宮司音見兩人吵嘴熱鬧,兩人默契相視一笑,秦楚歌先道:“如此,楚歌便先行謝過治王了。”
南宮司音捂唇輕笑了一聲,也道:“謝過治王。”
便是站在一旁伺候的錦瑟幾人也因秦淵的腹黑忍俊不禁。
楚蘇凡聞之愣了一愣,繼而持折扇往秦淵身上一拍,俊臉上掛著些狡詐的笑意,眉頭輕輕一挑,道:“好呀,若我今日散盡家財,往後便安於你丞相府賴吃等喝。嘿嘿,你我知己一場,定也不忍心看我流落街頭。”這是要賴上秦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