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豐予在夜裏一路向前跑,好似遠方有無數寶藏正等著他去擁有,那些寶藏勝過他現在擁有的一切,於是他朝著遠方不停地跑,其實就是不想被酒桶妹和路奔找到。
自尊心受到傷害的他,心情無比懊惱沮喪沉痛,想著酒桶妹說的話,就好像尖銳的刀子在一刀刀的刻著他的小心髒。
他從來就沒有對她有過流氓想法,他也不是流氓,他對她是情不自禁地深深的愛啊,可是為何卻被她當做垃圾一般嫌棄呢。
痛,心痛,想起這事就心痛啊。一心對她付出,對他好,也沒有圖她的回報,隻要能和她在一起就好,可是她說的話也太傷人了。
就好像他是個蓄謀已久的流氓,對她那麼好似乎都是假的一樣,似乎都隻是為了得到她的身體。他想她一定是這樣看他。
想著她對自己的防備和嘲笑,他真覺得自己不值得,為了一個女人已經放下了身段,已經極力迎合她了,討好她,順著她,還要他怎樣呢?他能怎樣呢?難不成要他把心髒逃出來給她吃掉嗎?
本來以為她是愛自己的,本來以為她會順從他的要求的,可她不但不投懷送抱,不迎合他,竟然是直接拒絕他啊!
拒絕!這個詞好傷人啊!怎樣都好啊,就算是偽裝一下都好啊,或者是婉轉一點也好啊,可是為什麼要拒絕啊?
是討厭他嗎?看不起他嗎,鄙視他嗎?還是她心裏根本就沒有他的位置呢?亦或許是她心裏有了別人?
自從她失憶後,她整個人都變了,就算他不停地給她腦補過去的記憶,還反複強調提醒過去的他們是很相愛的,可是一點作用都沒有啊。
本以為相處這麼久,想要和她親密不是件困難的事情,沒有想到會被她說成流氓,她那睥睨的語氣,可見她是有多麼鄙視男人啊!
豐予一邊跑一邊流淚,他已經跑出了城區,跑進了黑色的森林。皎潔的月光透過樹葉縫隙,斑斑點點地映照在地上。他踩著一地碎了的月光,毫不猶豫地朝森林深處跑去。
雖然這裏麵沒有人,這裏很黑暗,但是他毫無畏懼,若是從前他肯定沒有這麼大的膽子,但是現在怒火委屈交集的他,什麼都不害怕了。隻一心想去一個僻靜的去處,安靜地躲起來,誰也找不到。
他跑了很遠的一段路,四周黑漆漆地,身後的路,眼前的路都模糊不清,他覺得跑了這麼遠了,應該不會被他們找到了,有些疲憊的他,靠著樹幹睡著了。
這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他發現自己正睡在一張舒適的大床上,房間裝飾奢華,看這裏是有錢人家裏。
他想著昨晚的事情,又想著現在的處境,怎麼都聯係不起來。
這時一個大肚子貴婦走進臥室,她看上去有點胖,肚子挺得老高,一雙小眼睛一半明媚一半憂傷,一襲醬紅色的裙子包裹著她微微臃腫的身材。
她笑吟吟地朝他走來,說:“你醒了嗎?昨晚睡得好嗎?你這一覺睡得可真久。”
“你是誰?”豐予疑惑地望著她。
“我是帶你回家的人啊。餓了嗎?要不先喝一杯水?”她端起床頭櫃上一杯白開水。
“哦,好,謝謝。”豐予笑著接過玻璃水杯,將水一飲而盡。
她微笑著看他喝完水,又問:“還要喝一杯嗎?看你,一定是渴壞了。”
“不用了,謝謝。請問這裏是哪兒啊?”豐予好奇地從床上起身走到窗戶旁邊。
窗外有一棵高大的榕樹,因為這裏是三樓,所以可以看見榕樹的頂端,遠處是一片森林,房子和森林之間是一片遼闊的草地,白色的羊群像雲兒在飄逸。
“這裏是我家。很高興能邀請你來我家做客,如果你喜歡,就多住幾日吧。”貴婦挺著大肚子走到他身邊,和他一起眺望著遠方,說,“昨晚我就是在那片樹林裏發現你的,於是我把你帶回了家。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看著你沉睡了,以為你已經死了……現在看著你醒來了,還好好的,心才安穩下來。”
原來這個貴婦就是將酒桶妹擄回家的那個孕婦,昨晚她和家丁們將死去的丈夫埋葬在了森林裏,在回來的路上碰到了睡在路邊的豐予,於是就將他帶回了家。
“是你帶我回家的嗎?謝謝你。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才好。”豐予聽著她說的話,被陌生人如親人般對他的好感動了。他又想起酒桶妹,如果自己愛的那個人能像這個女人一樣對他好,那該多好啊。
“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你是外地人?”貴婦偏著頭打量著豐予,並咕噥了一句,“真奇怪啊,最近城裏來了好多外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