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重量級打者增子由於其不善打變化球的缺點被稻實投捕任意擺布,很快就擊出遊擊手正麵滾地球被封殺出局,場上僅留下兩個殘壘,青道很可惜得隻在第一局得到了一分。
沉浸在比賽中的笠鬆趁著局間休息時間拉起蓋在頭上的毛巾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水,“能攻破成宮鳴的五指關奪下點數,了不起呀青道。”
早川讚同得應道,“沒想到青道一局上半就取得了領先,要是能好好守住下半局,比賽的主導權就通盤掌握在青道手中了。”
“依降穀的實力,壓製稻實一輪打線應該沒有多大問題,青道最少可以保證序盤的優勢。”笠鬆看向正走入守備位置的青道球員,他的視線牢牢追隨著那個背負1號的瘦高身影,“降穀固然是難得一遇的天賦型選手,可是青道以暫且處於成長期的一年級王牌對陣已經徹底成熟的稻實打線,還是壓倒性的不利,不知道這份優勢會保持到什麼時候才被逆轉……”
話音未落,早川一胳膊肘捅了過去,“喂喂,你到底站在哪邊的!看看我們現在的立場再評論好嗎!”
笠鬆側腰受到重擊,疼得蜷起了身子,他轉過頭正打算向早川訴苦,登時發現自己被敵視的目光籠罩了。再回味一遍早川方才的提醒,他們的立場——
啊……
lp學園棒球部的正副隊長眼下身處青道的阿爾卑斯看台,應援團正後方,被包圍在青道最為忠實的鐵杆粉絲之間,除了為青道加油助威沒有別的選擇,連客觀分析比賽都有可能遭到關心則亂的死忠粉抵製。慫成一團的笠鬆在一群大叔大媽的圍觀下立馬閉緊了嘴巴,再也不敢多說青道半句不好。
坐在他們前麵的一個大塊頭男子返過身,語氣凶惡得衝笠鬆吼道,“你不知道降穀的能耐,不要胡亂烏鴉嘴!”
“好、好的!”笠鬆被驚得一抖,滿腹委屈卻隻能老老實實答應。實在是這位觀眾體型龐大,感覺他的身量足足能塞下笠鬆和早川兩個人,和這種人對峙顯然不是明智的選擇。
等到大塊頭轉回身,早川才湊到笠鬆耳邊悄悄問,“你有沒有覺得這個人有點眼熟?”
“你這樣一說是有點……”笠鬆苦思冥想了半晌,忽然靈光一閃脫口道“他不就是去年燕子隊三指的東清國嗎!原來是青道的ob,怪不得……”
早川慌忙撲上去捂住笠鬆的嘴,“噓!小聲點,被聽到就完蛋了,東桑可不是好脾氣的人哪!”
笠鬆半張臉被糊住,艱難得點頭發出嗚嗚的聲音,好容易終於掙脫早川的束縛喘出口氣。兩人沒膽再對比賽多加評論,悄摸摸咬起了耳朵八卦這位新晉職棒選手。
沒去理會身後兩人的小動作,東清國把關注點重新投到場上。他比賽前日去母校送補給品,答應了克裏斯會來看全場比賽,從不輕易食言的男人今天早早來到球場,專程給學弟們應援。
東清國觀察著三壘側稻實眾人的狀態,在首局失分的情況下稻實隊員對成宮鳴仍舊抱有稱得上盲目的百分百信賴感,這是由時間和共同的經曆堆積起來堅不可摧的羈絆。
不能否認的一點是,青道的隊友們沒有辦法做到像稻實信任成宮那樣去信任降穀,假設降穀想要帶給隊友同等程度的安全感,就必須表現得比成宮加倍強勢和安定。
東清國皺著眉,揉起了自己被澤村砸得布滿淤青隱隱作痛的將軍肚,不知道那個小鬼能不能做到這種程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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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決賽的投手丘是怎樣的心情?
降穀想不出這個問題的答案,各種難辨的滋味糾纏在心頭,以至於他的腦子裏短暫得一片空白。
在降穀時隱時現並沒有完全貼合現實的記憶裏,他曾在重要得多的場合登板,但回憶永遠無法與正在親身經曆的事情相提並論。
上周目沒能和三年級的學長們一起去成甲子園,成為了他人生中第一個無法彌補的遺憾,那種無能為力的不甘至今刻骨銘心。人生倒帶重來的機會有多麼難得,他比誰都清楚。
決定甲子園入場券的重要比賽,和過程比起來,結果更加重要。無論如何都想要贏,有需要的話四壞保送甚至敬遠也好,哪怕要投出不像樣子的投球,為了勝利他什麼都會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