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話我怎麼會不信。”
於是我點了點頭,用一種無限信任的目光去看他。
他抬手把我拉進他的懷裏,仿佛用盡了一生的力氣來擁抱我,我被他箍的有些疼,微微掙紮著他的懷抱,卻換來他更加用力的相擁。
他用那種仿佛恨不能把我揉進生命骨血裏的方式和力氣擁抱我,我不在掙紮,隻任由他抱著。
曲老爺對治我嗓子這件事顯得十分認真和著急,他帶著我看了很多大夫都沒有用,直到我們拜訪了當世的名醫任先生。
任先生的名氣很大,可脾氣也很大,任先生的醫術出神入化,要求卻也十分刁鑽。
“不治!”一身白袍的中年男子甩下這麼一句,然後嘭的一聲合上門,再不理人。
這已經是我和曲老爺第三次來任先生這裏了,他每次都是這樣的反應,三次閉門羹已經讓我不再對他抱任何希望了,可是曲老爺卻沒有放棄。
我拽拽他的袖子,示意他回去吧。而曲老爺隻是反手握了握我的手然後鬆開,溫柔寵溺的開口和我說話:“烏蘇,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要做。”
我看了他一眼,曲老爺沒有要告訴我他去做什麼的意思,於是我隻能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我奈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於是轉了個彎確定他看不見我以後就停了下來,躲在角落裏偷偷看著他,想知道他到底要去做什麼。可是我看見的遠遠出乎了我的意料。
曲老爺再次敲了任先生的門,然後朗聲道:“求先生救治我家娘子。”語畢,一掀袍角便跪了下來。
我登時吃了一驚,曲老爺他……竟然跪下了……
任先生打開了門,看樣子本是打算徹底再拒絕一次,卻被跪在門前的曲老爺驚了一下。
“你這是做什麼!”
“先生若是不救治我家娘子,我便在此長跪不起,什麼時候先生願意了我再什麼時候起來。”曲老爺背對著我,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我聽的出他語氣裏的認真,他向來是說到做到的。
我抑製不住的流了淚,到底是怎樣一個決心,才能讓這樣傲骨錚錚的男子心甘情願的跪下來,斂了他所有的鋒芒傲氣,隻為了求任先生治我的嗓子。
任先生看見了躲在牆角的我,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竟是從背後拿出個瓶子,然後倒出一粒藥丸,遞到曲老爺眼前,然後開口道:“吃了它,我就給她治嗓子。”
我看到曲老爺毫不猶豫的抬手接過,整個人頓時就急了,那任先生脾氣古怪,天知道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我瘋了一樣跑過去企圖阻止曲老爺吃下這粒藥丸,可還是晚了一步,曲老爺已經吞了下去。
我慌了,十分氣憤的抓住曲老爺的胳膊想質問他為什麼要吃,可是我隻能從喉嚨裏發出微小的啊啊的聲音,曲老爺不說話,隻是對著我笑,用那種足以讓我沉迷的無限溫柔寵溺的笑。
我轉頭瞪視著任先生,瞪視著這個所謂的神醫,恨不能用眼神直接殺了他,而他則是慫了慫肩,卻替我問出了我想問的問題。
“小子,你就不怕我給你的是毒藥,吃了你就死了?”
曲老爺握緊了我的手笑了笑,然後開口道:“吃之前我想了這一點了,但是我又突然想到,先生你不會隨意傷人性命,而且就算是要命的毒藥也沒那麼快發作的,你會在我毒發之前給我解毒的。”
胡說!任先生拿出藥來他毫不猶豫的就吞了,哪有時間想這些東西!他根本就是在騙人!
可是,越是明白這一點,我的眼淚就越是不要錢似的往下掉。他能為了我舍棄滿身傲氣給任先生跪下,甚至還能為了我不顧生氣的立刻吞吃了任先生給的藥丸,究竟還要再為了我做多少啊,究竟還要我對你有多愛才可以償還你的這些付出啊。
“你倒是聰明,那自然不是什麼要命的毒藥,反倒是可以強身健體的好東西。好了好了,別哭了,都起來吧,丫頭的嗓子啊,我治了!進來吧進來吧。”任先生不耐煩的嚷嚷了幾句,然後轉身自顧的進去了,曲老爺半抱著我從地上起來然後跟進去。
任先生給我做了一番十分詳細的檢查,眉頭隨著這過程皺的越來越緊,最終歎了一句,“人禍啊人禍”。
想來,他是以為我的啞是天生的了,卻沒想到是被人毒啞的。
最後他看向了曲老爺解釋道:“這丫頭的嗓子說難治也難治,說不難倒也不難,隻不過我這裏缺了幾味珍貴的藥材,恐怕隻有你自己去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