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耀眼的陽光透過木門上的紙膜照射在我的臉上,有些刺眼,我便早早的醒了,我想伸個懶腰,卻渾身疼痛,忍不住眼角泛出了些酸淚,我不由想著,難道我這輩子都得這樣過了嗎,要被關在後院的柴房裏,也永遠不會被曲老爺認出。
難道真如卓儀所說的他根本就認不出我,曲老爺眼裏隻有烏蘇,那個被智樂扮演的烏蘇,可這能怨他嗎,是曲老爺愛自己愛的太深了,無論智樂怎麼鬧,他都會認為那個是我,隻是性情有了些變化而已,他深信不疑。
說不得,怨不得,愛不得,這一切都是智樂那個惡毒的女人帶給我的。
每次想起智樂變成了我依偎在曲老爺的懷裏撒嬌,我的心就如刀割般疼痛,她奪走了我的臉,奪走了我的一切,還毀了我一生。
可是曲老爺,你就真的認不出我嗎?因為我沒了烏蘇的臉,所以我連烏蘇都不是,當日那換臉的撕肉之痛,我一直都忘不掉,刻骨銘心。
即使我被智樂折磨的全身疼痛,但我還是站了起來,在柴房裏輕輕的走動,我現在的身子太弱了,若再不動下,可能撐不到曲老爺認出我是烏蘇的那一刻了。
昨天的晚飯我沒有吃,被下人給倒了,所以即使現在輕輕動幾下,我也會深感疲憊,毫無力氣。
窗外的陽光照射在地板的草席上,這個柴房裏,除了枯萎的草木,剩下的就是枯萎的我了。
雖然我看不見自己的樣子,但是我知道我現在很狼狽,很醜陋,不僅有蒼白的嘴唇,幹癟癟的身體,還有那張被智樂換了的臉,上麵還有一道刀疤,也是出自智樂之手。
我心中恨,但是卻沒能力做什麼,太懦弱了,隻能每天待在柴房被智樂折磨,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熬出頭,曲老爺什麼時候才能認出我。
我昨晚滴水未進,現在已經感覺頭暈了,陽光很刺眼,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暈眩,我體力不支,摔倒在地上,我用胳膊撐起了半個身子,可是細如小竹的手沒有太多的力氣,撐在那裏顫抖著,最後終於支持不住,我整個人都暈了過去。
我並未徹底暈死過去,隻是沒有力氣再起來和睜開眼睛。
隱隱約約中,我聽到了有人開門的聲音,沉重的腳步聲迅速的向我跑來,我感覺到有一雙溫暖的大手抱住了我,把我橫著抱了起來,放在了草席床上。
他輕輕搖動著我的肩膀,我很想睜開眼睛,但是實在沒有任何的力氣。
他好像在叫著我的名字,很焦急,但是我說不出聲,漸漸的聽不清他的聲音。
他見我沒有任何反應,便又把我扶起來,半靠在他懷裏,小心翼翼的給我喂水。
可能他見我還沒醒,心裏著急,便把水喂得急了些,不小心嗆到了我。
“咳咳”,我劇烈的抖動著身子,水從我的口裏流了出來。
“烏蘇,烏蘇你醒了,你怎麼樣了?”他激動的晃了下我,便又把我抱在懷裏。
是卓儀,我聽到了他的聲音,那是卓儀的,不是曲老爺的,心裏不由有些失望。
我張了張嘴,想告訴卓儀我沒事,但是張開了嘴後卻發現自己已經是個啞巴,不會再有聲音。
雖然我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但是想起了又是因為沒了聲音,所以要告訴曲老爺真相才會如此艱難。
加上剛剛被嗆到,眼淚不由的流了下來。
“烏蘇你怎麼了?是不是智樂那壞女人又欺負你了,怎麼樣?傷哪裏了?痛不痛?”
卓儀心疼的想幫我檢查,結果他剛擼起我的袖子便被我阻止了,我搖了搖頭,表示不用了,但是卓儀看到我手上傷痕累累,不由心疼,眉頭皺的比我還深。
我擦幹眼淚,抓了抓卓儀的手,表示我沒事,讓他不要擔心。
“烏蘇,你跟我走吧,曲老爺認不出你的,智樂那女人心狠手辣,說不定等曲老爺認出你了你都被智樂折磨死了”卓儀的情緒很激動,他抓著我骨瘦如柴的身體,眼裏滿是傷心。
我搖了搖頭。
我要再等等,再等等,再多等幾天,說不定,明天,或者後天,曲老爺就會認出我了,我不想就這麼放棄,即使要在這裏被智樂折磨,但是我相信曲老爺總有一天會認出我的。
卓儀有些不甘的放手,明明很悲痛,卻還是要裝作什麼事都沒有,什麼情緒也無妨。
“先別說這些了,烏蘇,你身體很弱,快吃飯先吧。”卓儀溺愛的摸了摸我的頭發,從木盒裏拿出香噴噴的飯菜,推到我麵前。
我看著他偷偷帶進來的飯菜,愣了愣,心裏很感動,自從被智樂換臉後,就沒有人像卓儀那樣對我那麼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