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曜勉勵了水靈和巴蛇幾句,轉而向斂地峰而去。
白玉廣場上,諦聽和重明鳥正在對峙,年則在一邊樂嗬著啃著火梨果看熱鬧。
諦聽,天賦超然,知天地變化,懂四方雲語。因而時常監察天地,所知所得遠超其他幾隻凶獸,所懂術法最是繁多精深,隻是過博而雜。
重明鳥,乃是最天賦異稟的一個。它天生黑白重瞳,眼中含日夜。世界在它的眼中,黑白分明。
諦聽與重明鳥早在三萬年前,就約好比鬥一場。說起來好笑,僅僅是因為誰先看《大道篆文》的緣故。
在眾獸中,諦聽最為勤奮博學,重明鳥則偏愛修行一道,所以太乙境的境界更為深厚。
重明鳥在太乙境修行時,進入了瓶頸期,從水靈那裏的知太曜手中的《大道篆文》是闡釋天地法則的基礎,倘若能夠領悟出“陰陽”或者“光暗”,它的“黑白視界”一定能夠更進一步。
恰巧,當時諦聽觀看風起雲落,日月變化,自有順序。因而,領悟了“一”,內心多有疑惑,想要統合萬法,開創出獨一無二的大神通,來找太曜解惑。所謂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太曜想著先把《大道篆文》給諦聽參悟,讓它自行了悟。
於是雙方約定,三萬年後各自開創出最拿手的神通一較高下,贏得一方先行觀看《大道篆文》。
歲月匆匆。日夜相繼,三萬年不過彈指一揮間。
太曜現身,諦聽化作樸素書生一般模樣,躬身行禮,重明鳥輕輕低了一下頭。
從這裏就可以看出兩個人的性格:諦聽懂禮、循禮,如同學生拜見座師;重明鳥隻會把太曜放在心裏尊敬,表麵上依舊一副冷酷的樣子,而且並不願意化作人形,即使人形是先天道體。
太曜拾級而上,坐在高台上的棕黃色蒲團上,伸手拿起小錘,在桌案上的小銅鍾上敲了三下,然後宣布道:“諦聽、重明鳥關於賭約內容可以疑問?”
諦聽再次躬身答道:“山主,諦聽並無疑問。”
重明鳥一樣說道:“我也沒有疑問。山主,你可不能偏袒諦聽啊?”
實際上,太曜平時確實要關心諦聽多一點,重明鳥也難免會覺得有失偏頗。
太曜笑罵道:“好你個老鳥,我就這麼不能相信嗎?”
袖袍一揮,《大道篆文》浮在桌案上,太曜繼續說道:“勝者可優先參悟大道篆文,絕不偏私。”
太曜是極其讚賞這種爭鬥的,因為這就是大道相爭。看起來隻是機緣的先後問題,實則不然。
吾等修行者,求真問道,少不得逆天改命,與天爭命。隻有快一步、更快一步,才能夠抓住機緣,奮勇而上。
所謂道海無涯,千帆競渡,得失成敗隻在一念之間。
所以這種意氣之爭,在洪荒各處,無時無刻不在上演。比如,已經逐漸擴大族群的洪荒萬族正在搶占洞天福地,為了一條下品靈脈拚個你死我活也是常有的事。就連五方聖族也不甘寂寞,尋寶的尋寶,開山的開山;追擊凶獸的窮追不舍,修行大道的勤耕不輟。
整個洪荒世界呈現出一種欣欣向榮的姿態。
諦聽每日觀察洪荒萬族,發現他們根本沒有係統的修煉方法,也沒有人給他們講解修行之法,隻是被動的依靠天賦——吃貨技能,一點一點的推升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