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奇門風烈吹白雪,劍閣酒冷照明月,
筆折弦斷恨知己,一聲狂嘯兩行熱。
了解一個人很難嗎?為何區區一個青樓女子竟會被李秋風引為知己?了解一個人不難嗎?為何連甜瓜大師、百老生、甚至龍九淵這樣聰明絕頂的人物都揣度不透李秋風的心思呢?
也許了解即是不了解,不了解即是了解。最簡單的李秋風也許就是最真實的李秋風,而那個看上去複雜難拆深不可識的表象,也許隻不過是一不得已的偽裝耳。
昨夜剛剛下過一場細雨,拂曉,空氣清新而淒冷,李秋風站在後山的山崗上,展開了新一天的晨練。他死命的揮舞著手裏的大刀,仿佛要斬盡那些纏繞在身軀上的所有的寂寞。可是他又何曾知曉,每天的這個時候花月娥都會站在遠處的矮牆下,癡迷的凝望著他那風騷的身影發呆。
人就是這樣子,既渴望被了解,又害怕被了解,既想要了解別人,又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了解他。總以為別人不知道自己知道的一切,又總以為自己知道別人不想讓自己知道的一切。
人在變,人心在變,整個世界都在變,唯有躺在這英雄墳裏的英雄們永遠不會變。
(第二冊書名已想好,如能通過的話就叫《太監與偏見與劍》,請關注。)
(2)
“李伯!忙什麼呢?噢?劉麻子?你怎麼也在這兒?”李秋風推門走進李伯的木屋,恰巧看見了城北棺材店的劉麻子。
“這兒是墳地,李伯是個看墳的,我劉麻子是個賣棺材的,除了洽談業務外,你說我還能來幹嘛?”賽魯班劉麻子抬起頭來嬉皮笑臉的回答道。
哎呀!不笑還好點,一笑起來這臉上的麻子都擠一塊去了,真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秋風,你來了!老朽近日研究武侯的遺作,偶爾發現一處記載,想當年武侯巧用機括秘法設計出一種連弩,此弩不僅可以十矢連發,而且威力極大,甚至能在五十步開外射穿老虎的天靈蓋兒!”李伯拍著桌子上的一本古籍說道。
“噢?那豈不是比咱家的飛刀還厲害?”李秋風似乎有點不太相信。
“這怎麼能比呢?再厲害的武器也不過是一物件兒,個中取用存乎一心嘛!”李伯道。
“那這神弩可有做成?”李秋風對這些科技方麵的玩意兒向來感興趣。
“經過我與劉先生的再三研究,十支連發是沒什麼問題了,隻是這蓄放力和穩定性還遠遠不夠,仍需詳加改進一番。”李伯道。
“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呐!我劉麻子自負手藝天下第一,還厚著臉皮號稱什麼賽魯班,不想到了李伯這裏,竟似懵懂孩童一般,滿肚子的疑竇,根本無處著手了。”劉麻子麵有愧色的說道。
“哪裏哪裏,老朽隻是粗通點兒旁門左道而已,至於手藝方麵那是萬萬不能跟劉先生比的。對了,秋風,找老夫有什麼事嗎?”李伯問道。
“既然劉麻子不是外人,我也就沒什麼好避諱的了,近日我感覺愈加的壓抑,隻怕一場關乎落葉山莊生死存亡的大戰不日便將到來!昨日我差李衝給樂天捎去一封信,把他暫時擋在外頭了。”李秋風直截了當的說道。
“你的心思老朽何嚐不懂!樂天是咱飛刀李家的嫡長子,該當保住這條血脈!隻是你也不必過於悲觀!咱們落葉山莊幾百年來遭遇過多少劫難?這不都是挺過來了麼!你看看這英雄墳!看看這些長眠於此地的昨日梟雄們!他們不就是最好的見證麼?螢火雖微終能驅散黑暗!正義再弱必將戰勝邪惡!”李伯悉心的鼓勵道。
“嗯!理是這麼個理!可是這幾****冥思苦想,輾轉反側,抓破腦袋也沒想出破解那幻真掌的法門,秋風無能啊!秋風實在是愧對李家的列祖列宗呐!”李秋風是個務實的人,普通的雞湯,他喝不太慣。
“你不要過於心急!世間萬物,陰中抱陽,陽中抱陰,盛極必衰,物極必反,我們首先應該堅信破解之道必然存在!你一定要切實的相信自己!要相信這天地之間是充滿正氣的!在這世上每個人都會遭遇各種各樣困難!麵對這諸多困難,妥協和逃避是沒有用的!隻有勇敢的相信自己,才能夠真正的無往不勝!”李伯繼續說著蒼白的話。
“勇氣?信心?嗯!我懂了!過去我一直以為,隻要不惜命便是真豪傑!如今想來那是多麼可笑啊!盲目犧牲是愚夫莽漢的行徑!是不負責任的行徑!隻有勇敢的直麵困難,想出對策,把問題徹底解決掉才是唯一的正途!”其實這也是李秋風一直在思索的問題,這麼多年來,老李家的飛刀之所以會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除了技法高超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全力以赴不怕犧牲,也就是慷慨悲壯不惜命!可這既是優點也是弱點,因為一個人如果不怕死的話,就會疏於動腦子想辦法,所以說從今往後,他得改一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