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雪看著已經醉的胡言亂語的嵐楓,覺得此時也是不大方便講這些,眼底流波暗轉,試探著,“最近除了南府和綸花他們,你姐那裏有什麼麻煩?”言罷,風輕雲淡的抿了一口桃花釀。
“哈哈,敢問這天下間有誰敢找慕容天姿的麻煩?”嵐楓已是酩酊大醉,支在桌子上的身子已是有些持不住了,身體微晃的指著白如雪道,“你別被這群小丫頭迷得丟了魂,忘了自己來這的目的!”嵐楓臂肘在案幾上一滑,便伏在桌上,醉成起不來的一灘爛泥。
白如雪將嵐楓扶在自己床上,又怕他著涼,取出自己的一件長衫披在他的身上。看著沉沉睡去的嵐楓,許多回憶一時湧上心頭。
他搖了搖嵐楓的酒瓶,心道,“今天竟然喝了整整半瓶酒!看來這小子最近沒少在折寒宮偷酒喝。不過饒是他現在的酒量,恐怕也不及一個初學喝酒的小姑娘吧。”
白如雪推開正對著一片桃花世界的窗子,望著這夜色中遠處桃花林裏的落花,孤獨的喝起了今晚的第三瓶酒。
他這酒間的滋味又有誰能懂?
借著微醺的酒意,將內心深處的無盡殺氣在左手不斷的彙聚,隻見他攤開的微曲的手掌上的空間逐漸向中心扭曲,接著有了形成了一個向中心扭曲的空間漩渦的趨勢。空間正一點一點的向中心彙聚、壓縮。不似以往那般,每當殺氣即將彙聚之時,都會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從突然從某一處泄的幹幹淨淨,這次竟然有成形的跡象,心中不由有了一絲喜意。
劍意,乃是由手中有型之劍推演至世間萬物之刃的領悟,大地雖堅,春草能破;北風雖勁,夏日乃消。天地以萬物為劍,其劍周而複始,破立更迭。天地萬物皆可為劍,不是有一個固定的東西可以稱之為劍,而是心中有劍之意,順著萬物本有的劍鋒而行,縱然手中不過是一株絳珠草,對方縱然手握神兵,也必將避其鋒芒!
這就是白如雪所學上古劍意的真諦!
在白如雪看來,天地之劍之所以能夠周而複始,破立更迭的原因就是因為劍意之中暗藏著蕭殺之氣!這股蕭殺之氣便是這天地劍意之本,正當他將漸漸的熟悉這種掌控殺氣的感覺時,一個人影飛落在了他的不遠處。借著一顆桃樹遮掩著身體,默默地觀察他。
白如雪從容的收起手中殺氣,略有些遺憾,好像什麼都沒覺察到一般。
看來今夜既不適合敘舊,也不適合練功。既然天意如此,又何必勉強自己?如雪靠在窗旁,釋然一笑,繼續賞花喝酒。
樹後的的身影看著如雪並沒有覺察到他,一聲冷笑,這小子不過如此,拜劍山人何必如此多慮!旋踵一個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翌日。如雪趴在桌子上醒來之時,嵐楓已經卷了如雪藏了的那一半桃花釀溜之大吉。如雪惺忪的睡眼看了看清晨尚早的太陽,收拾了一下這滿桌的狼藉。正要找個偏僻的角落重新熟悉一下掌握殺氣的感覺。
待他剛剛離房,就見冬兒姑娘在清晨和煦的陽光下,如同哨兵一樣站在走廊的盡頭。看樣子已是等了一陣兒了。
如雪大步迎了上去,這一片桃林附近唯有他一人居住,冬兒姑娘在這裏出現的理由也就不言自明了。“代宮主清早前來不知所謂何事?”如雪方要問詢,卻被冬兒用手扶住。
“先生不必多禮。先生來了這麼久了,還沒見過折寒宮弟子早課練劍吧。正好今天冬兒也沒什麼事,想請先生一同過去看看。”冬兒和如雪並肩走著,臉頰微紅,美目不禁在地上流轉,“先生以後,不用叫我代宮主,就像蘭兒那樣叫我冬兒便好。”
如雪訕訕一笑,“那茶桶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冬兒想問先生一件事,請先生不要欺我沒見過世麵。”冬兒表情一下嚴肅起來,“冬兒聽說老宮主說,你們宮外的人都有名字,除了名字還有個綽號,除了綽號還有外號,除了外號還有乳名,就算死了還要別人贈個諡號。先生真的隻有一個名字麼?”冬兒一目秋水如此此刻的霞光不惹纖塵,單純純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