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兩隻老狐狸。
“蝶兒,你覺得朕是不是挺沒用?”尉遲鴻宣低聲問了一句,很是自嘲。
“是挺沒用,可您還想用您的身體保護我。”慕雲蝶睨了他了他一眼,握住皇上有些冰冷的手,朝他身邊靠了靠“那是落滿堂的人,我聽說落滿堂的死士自幼便在毒水中泡大,全身劇毒,就連血液也奇毒無比,沾上既亡。”
尉遲鴻宣點點頭,輕輕歎了一聲“多虧那兩個銀衣少年相救。”
尉遲鴻宣停頓一下,手更緊地握著慕雲蝶的手“蝶兒,別人不知道,可朕知道那兩個銀衣少年是你們主仆二人,蝶兒,你又救了朕一命。”
龍陽宮,禦書房。
從月華宮回來沐浴後,尉遲鴻宣就把自己關在禦書房裏了,並且嚴令任何人不得入內。
雖然在慕雲蝶及郝剛他們麵前若無其事,可隻要他一閉上眼,賞菊宴上那一幕幕令他神魂巨驚的畫麵如影隨形地回演,是他,應該就是他,平王尉遲龍皇叔。
尉遲鴻宣輕蔑一笑,平王,竟然如此費盡心機亟不可待不惜以藥人來對付他,他的性命真的值得這麼多無辜生命以及這樣慘烈方式來宣告它的價值,它的寶貴嗎?
尉遲鴻宣站在窗口,讓瑟瑟秋風任意吹亂他那如墨的發絲,也攪亂他平靜的心湖,冰晶剔透的眼眸中,有憤怒,有擔憂,有後怕,但更多的是愛意,是凶濤噴湧的愛意,最終所有的光芒揉成一抹堅定。
是她,一定是她,她沒有死,她就在自己身邊。
人的一生有多短暫,就有多漫長,他不想再等了,因為他不想讓自己後悔。
害怕?是的,他會害怕,不是害怕自己的死亡,而是害怕她的再次消失,害怕這個唯一真正懂得愛護他,關心他,處處時時保護他的女子,尉遲鴻宣不再給自己任何後退的路子,風水葉落,最終亦不過是碾作了塵土,這一世,他決定與她牽手到老。
尉遲鴻宣癱倒在禦書房中的小床上,直至掌燈時分,他才悠悠醒轉,昏暗的房間伸手不見五指,心頭籠罩著莫名的孤寂與恐懼,驚叫一聲“郝剛。”
郝剛破門而入,臉上神情顯然被他嚇得不輕,見他無恙這才鬆了一口氣,輕聲問道“皇上,怎麼啦?”
“沒事。”看了看站在自己身邊的郝剛,尉遲鴻宣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朕睡了多久了?”
“一個多時辰,蝶妃娘娘來過幾趟,說是請皇上去用晚膳。”郝剛擔心地看著尉遲鴻宣,這毒人死得夠恐懼,皇上怕要惡心一陣子呢。
“朕不想吃。”尉遲鴻宣搖搖手,雖然胃很空,但是實在沒有什麼好胃口“你先去吃吧。”
“蝶妃娘娘說,她等皇上一起用膳。”郝剛瞅了瞅尉遲鴻宣的臉色,又補充到“今日的事,蝶妃娘娘很是擔心皇上。”
尉遲鴻宣沉默半晌,眼前浮現起慕雲蝶那雙清澈無瑕的眸子,心中莫名的溫暖安定“朕洗漱一下,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