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這一頭張伯遠正在發呆,山的另一頭一輛馬車,載著兩個女人飛馳而去。一個如癡如呆,一個衣衫淩亂。癡呆的是華采月,衣衫不整的是任靜。
駱家莊,駱府。大門上鐵畫銀鉤四個大字“仁義之家”。駱府的主人駱永和,樂善好施、急公好義、仁義無雙、又是此地的保長,保此地平安有十幾年了,百十號的壯丁英勇善戰隻打的周圍的響馬強盜不敢到此放肆。四周的相鄰皆感念其恩,就送了一個“仁義之家”的牌匾掛在駱府的大門上。今天一輛馬車疾馳而入,走下了兩個女人。
駱府的一間屋子裏,裝扮就像個閨房,梨花木的梳妝台上胭脂水粉一應俱全,上麵一銅鏡專照羞花的臉兒,粉紅色的床簾,綠色的窗簾,映著一個美人,門一開飄出去的是一陣清香。最不和諧的是如此美的房間外卻是手脖粗的鐵柵欄,裏麵關的的確是個美人。
華采月已經醒來,任靜的攝魂術隻能暫時迷惑,時間長了就失效了。看到房間的布置就知道此間的主人也是個雅人,絕對不是個俗人,就是那鐵柵欄嚴重影響了華采月對此間主人的觀感。這幾天此間主人根本沒露過麵,隻是派了個小丫頭伺候這。
任靜已經拿著賞錢走了,賞錢隻多不少,如此高的收入任靜卻一點也不高興,威震江湖的“絕命四殺”如今隻剩下了自己一人。她卻從不怨恨張伯遠,殺人就有被殺的覺悟,隻不過是遇到了張伯遠罷了。
張伯遠依然不緊不慢的走著,華采月的失蹤對他來說隻不過是轉眼就忘的事,他現在就已經忘了。自小生活在大自然中的張伯遠,行走在山野中自然是心曠神怡。這陶醉在大自然之中的張伯遠聽見了不和諧的聲音,陣陣喊殺聲,兵器的撞擊聲。在這荒郊野外的居然有人打架,並且是一群人在打群架。要想早點趕路就得經過打架的地方,這夥人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張伯遠來到時候打,在哪兒打不是打呀,偏偏在張伯遠要經過的路上打。這不是自找倒黴嗎?
兩方人馬都是土匪,打得正歡,刀來劍往的不亦說乎。南邊的是清一色的藤盔藤甲長槍大刀,長槍遠攻,大刀近身,百十號人整齊劃一、配合嚴謹、組織分明、進退有節、個人實力雖不強但加在一起就像一隻軍隊。不對!這根本就是一隻軍隊,還是一隻戰鬥了極強的軍隊。反觀對麵的人馬,人雖多、個人實力雖強但無組織、無紀律就像一盤散沙,在這種戰鬥中已經落了下風,看樣子早晚被滅。
張伯遠一下興趣高了起來,有生命存在的地方就有爭鬥,爭鬥自然是為了資源,為了更好的活下去,何況是思想豐富、貪得無厭的人類呢?人本質上也是好鬥的。清一色土匪頭領沒有參戰,隻是在一旁指揮,能把一群百十號平凡的人凝聚成一隻虎狼之師,看來此人也曾經是個行伍出身,並且軍銜還不低。雜牌土匪的頭領早已被十幾個身手還可以的藤甲土匪圍住,雖不能傷他,但纏住是沒問題的。藤甲土匪出手狠辣、簡單,往往一招就傷敵。不一會兒雜牌土匪就倒下了十幾個,看來不用很長時間雜牌土匪就要潰敗。
藤甲土匪頭領已經準備追殺了,一抬頭看見了張伯遠,一驚一聲尖銳的口哨從藤甲土匪頭領的口中傳出。藤甲土匪一聽見哨聲,一聲喊齊刷刷的後退到頭領的周圍,動作整齊劃一、後退有序、參差分明。雜牌土匪早已經撐不下去了,一看藤甲土匪退走,也不敢追亂糟糟的退到了藤甲土匪頭領的身旁。
“你是誰?為什麼阻我廝殺?”藤甲土匪頭領臉色不善。
“我是我!你不認識我?不知我是我,那怎知我要阻止你們?”張伯遠非常奇怪。
“既然你不是來多事的,你在旁邊幹什麼?還不快走!”藤甲土匪頭領看不透張伯遠的深淺,非常忌憚。
“哈哈·····你們繼續!我隻是看熱鬧的,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的人一塊兒打架,你們就讓我見識一下把!”張伯遠有點興奮。
“草!有病!”藤甲土匪首領一揮手。“走!”看來今天這仗是無法打了,這人太詭異了,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可不想把幾年的心血折在這裏,沒把握的仗絕對是不能打的。
就算是走,藤甲土匪也走得很有章法,分批撤退,一批斷後,後一批撤退。撤到一短距離後,轉身做攻擊狀,斷後的一批開始撤退。來回幾次後,人早已撤的遠了。雜牌土匪吃了大虧,不敢追趕,眼睜睜的看著藤甲土匪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