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拘留所的這一晚上,我們淨跟著吳坤吹牛逼了,瞎吹,有什麼就吹什麼,但是就是這麼一嘮,我們現在心裏也可以肯定易哥不止是夜都的一個服務員那麼簡單,他有事瞞著我們幾個,所以我說我從小到大易哥對我說的話十句裏麵有九句話我是不敢相信的,他忽悠人的功力確實在我之上,暗地裏還不知道有多少事瞞著我們呢。
知道歸知道,我們卻也無可奈何,易哥這犢子我都了解透了,事情沒被發現之前他打死不承認,繼續往下忽悠,事情要是被發現了,那他索性就坦然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我們就算是知道了那也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就算跑到他麵前指著他鼻子一頓批鬥,到時候挨收拾的還是我們幾個,易哥就是這麼不講理。
原本風哥不實在就算了,他跟風哥親如手足,幫他忽悠我們那很正常,沒想到山貓這個人我們剛認識他,他也不實在,聊天的時候也說了易哥是個服務員,我就還納了悶了,怎麼易哥收錢辦事在昨天晚上的天堂酒吧裏麵還有人跟著他身後,應該是他跟別人身後才對,這麼一琢磨,我們發現周圍的所有人都在替易哥瞞著我們,風哥也好,靜姐也罷。
從吳坤嘴裏知道了這個事,我現在連學都不想去上了,更別說還讀他個二老姨的大學了,易哥賺這份錢,我心裏清楚,很大的成分裏麵是因為我,因為我們從小過慣了居無定所,漂泊的苦日子,他說他不會在帶我流浪,所以就來了這個城市,在這個城市裏想要站穩腳跟,那就得要有錢,想要有個好生活,那還是錢,想要供我讀書以後有個好生活,那除了錢還是錢。
“這勞什子的錢,我自己也能賺!”
黑夜裏,我咬牙說完這句話以後,閉上眼睛就沉沉的睡了過去,腦海裏還滿是易哥拿著刀在刀山火海裏為了錢拚命的模樣,有點心疼他,更多的是不想他有我這個這麼大的負擔在,因為我從小就覺得,我要的生活是由我自己來定的,易哥要我走的路,我要是不想走,他逼著我幹嘛的都不好使,有時候脾氣上來了就是這麼倔。
第二天一早,拘留所的門果然按時被打開了,這裏頭的民警把我們幾個叫醒,示意我們幾個可以走了。
我們起身的時候,吳坤也醒了,他衝我們笑了笑“等我出去了以後,我們喝酒,再繼續接著吹。”
這不是廢話呢嗎,都不用他通知,吃飯喝酒我們幾個必定到場,要不然對不起我的那根雞腿,後來仔細的想想,吳坤跟著我們幾個越走越深,完完全全是因為一根雞腿引起來的事。
從拘留所裏出來,我們幾個像重獲新生一樣伸了伸懶腰,停課的這段時間,我們蹲過監獄,砍過人,連拘留所也來過了,這麼想想生活還真是豐富多彩,反思壓根就沒有,倒是讓我們往錯誤的道路上又邁進了一步。
打開手機,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撥打了一個電話,彪二愣站在我邊上有些疑惑了“三兒,我們自己打車去學校不就行了嗎,不用讓人過來接,而且玖姐不是給我們準備新衣服讓我們換上了嗎?”彪二愣聞了聞他身上的白體恤,臉上滿是開心的笑容,又蹭到了一件衣服。
“不是,我是給個犢子打電話喊他起床尿尿,誰讓他這麼拽的。”
我正說著,電話突然就接通了,跟昨天一樣裏麵依舊是一頓沉默,我正了正聲“大哥,太平當道,唯天唯耀!”
“有事你就說,不用每次都喊口號!”
電話裏的人好像還有點沒睡醒的樣子,從裏麵打了個哈欠。
“那我就說了,你該起床尿尿了!”
我聲音悠悠的說完這句話以後,電話裏頭先是沉默了一下,緊跟著從手機裏頭就爆發出了怒吼“你媽了個巴子,你信不信我要是找到你,我就弄死你,你他娘的是哪兒的人,來,把地址告訴我,我現在過去弄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