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忽必烈擁抱在懷裏的時候,曉涵忽然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
忽必烈和曉涵在喃喃細語的時候,這樣的時候,曉涵覺得好笑,但是她笑不起來,想說什麼,也說不出來。兀地有一種朦朧中升騰的感覺。就這樣,曉涵升了起來,她在一旁呆呆的望著,望著忽必烈擁抱著自己的時候,她有一種酸酸的感覺。這個時候,曉涵隻是覺得自己這個時候已經離開了自己的身體,她想飄蕩到遠方,但是,她的意識卻沒有聽她的控製,依然浮在忽必烈的身旁,就這樣呆呆地望著。
似乎一切都在夢中。
恍惚中,曉涵覺得被人叫喚出墳墓。又是在恍惚中,她從那個陰冷的地方出來以後,一直在修煉自己的聲音,想回到以前那磁性的話語能讓它引人入勝,但是,她知道說出話時卻顯得幾分淒厲,甚至是有幾分哀怨。望著擁擠的世人,曉涵覺得有些好笑。
世界是熙熙攘攘的,紅塵是熱鬧非凡的,曉涵修煉自己的眼睛,想讓它傳神豐富,修煉自己的表情,想讓它象自己活著的時候那樣神采飛揚,修煉自己的秉性,想讓它溫柔可愛,修煉自己的個性和心靈還有氣質,但是,她無論怎麼樣做都無法再回到從前了。眼前的事實,令曉涵有些不能接受,但是,她又覺得自己無能為力。
就這樣被忽必烈擁抱著,而自己一切都是那樣的束手無策,這令曉涵有些大為光火,她曾經仰望天空,大聲衝蒼茫的天宇高場喊叫,天那,你是什麼人,你有本事把我弄出來,讓我聽命於你,但是,你要想辦法提高我的法力。麵對眼前的事實,我不想這樣。冥冥之中,曉涵似乎能感應到一種聲音,而且那個聲音非常清晰,那就是讓她自己加緊修練,讓她身心自然,學會控製意念。
靜悟中,曉涵開始有些穩定下來,她知道一切要靠自己慢慢悟著修行之道,所謂控製意念,也就是人天合一,人天相應。這意念由心中漾出來,顯於麵部,就是表情。一切都是那樣的清晰,一切都是那樣的模棱兩可,很模糊,又很混沌,曉涵在修行中堅持著不要懈怠,她做了一陣子的時候,那張鬼臉已經不是象過去那樣猙獰,隻是還沒有她想象的紅潤,但多少已經有了一些智慧的表情,安詳的表情。時光是那樣的飛馳,是那樣稍縱即逝,是那樣的浮光掠影。有一次,曉涵居然上浮到雲彩上,那個時候曉涵呆住了,她呆住的時候,在俯瞰大千世界時,能感受到自己是目光融融以道蒞天下其鬼不神的表情。曉涵也嚐試著用自己不斷增加的法力為世人做一些好事,有的小孩子在水溏裏洗澡,快要淹死的時候,她便掐指算出這家孩子的父母在哪裏,便去用意念催促孩子的父母快些趕往水溏邊。每做一次善事的時候,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法力都會增加許多。日子久了,她有一種惟恍惟惚飄逸超脫感覺,她在意念的顯化中感受著做鬼的快樂。
曉涵已經感應到自己可以在多種時空下生存的能力,她可以不分生與死,不分前世與今生。在修行的過程中,曉涵知道自己的日子沒有夜的清涼,沒有塵世的煩喧,當然,她知道做鬼也有做鬼的快樂,偶遇幾個能談得來的女鬼,那個時候,曉涵會在微笑淡語間,和她們一起把記憶的窗口掀開。她們也象她一樣曾經有過心愛的男人,但是,有的是被生活的苦難壓垮,有的是被惡男欺侮自盡,還有的根本就是覺得做人不快樂,故意來到陰間當鬼的。她們和曉涵在一起訴說著昔日青澀的夢,那種還沒有來得及享受的生活再次蕩漾於心田,這令曉涵多少覺得有些遺憾。你美好的容顏,給了我一雙執著的雙眼,你傾國傾城的笑靨,是我向璀璨的流星許下的心願,神聖的向往,隻因你驚鴻一瞥的愛憐,激情的追求,是對你回眸一笑的眷戀,或喜或愁的心緒,是你一笑一顰的蔓延,不知何時洶湧澎湃的浪潮,已化成了山澗淙淙清泉,往日洋溢心中的萬語千言,已漸漸湮沒在滾滾塵世間。曉涵聽到一個女鬼哼吟著自己也曾喜歡的歌曲,猶如蘭花一般清新的感覺襲來,她怦然的心動嗬,隻是現在已經紅塵逝去,過去的美好卻難以再現,僅留下記憶中馥鬱的餘香。能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功力,那就是自己可以用意念去執行一切,隻是有的時候不夠成熟,或者可以產法力不夠強大。
望著忽必烈和自己親昵的樣子,曉涵隻能呆呆地飄浮在忽必烈這個男人的身邊,挽著青澀的夢,在記憶的殿堂裏蹁躚,睹物思情,回想著自己已經逝去的點點滴滴,曾經的愛是雲煙也是永遠,和曾經的愛人已經是今生注定來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