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救英俠二士身死,為檀郎佳人求醫(4)(1 / 3)

過了幾刻鍾,任暉的雙手才軟軟的癱下,他整個人都看上去老了很多,皺紋也深了好多,楊銘不禁流下淚來,在一旁的韓靈也哭泣著,任暉對韓靈道:“我這點真氣隻能保他一時性命,暫時護住他的髒腑,姑娘,請你帶他到一個名醫那裏,請那位名醫為他救治,一定能治好他的,我告訴你那位名醫在哪裏,你聽清楚了。”韓靈含淚點頭道:“您說,我會記住的。”任暉道:“那個名醫叫魯仁,人稱‘勝華佗’,住在澤州陽城外的安平鄉,他擅長治療各種內外傷,多年前我身受重傷,就是他為我治好的。”韓靈點頭道:“我記住了。”任暉從懷裏掏出那本《劈風刀法》,放在楊銘手中,道:“少莊主,這本刀法,物歸原主。”楊銘泣不成聲,他這才知道,任暉把自己的真氣輸給楊銘,是為了延長楊銘的生命,讓他有時間去那個叫魯仁的名醫那裏救治。任暉又道:“隻可惜我始終沒能練成這套刀法,要不然就能為莊主報仇了。”楊銘泣道:“此仇不報枉為人。”任暉臉上露出了笑容,道:“你報完仇的那一天,一定要朝天燒一炷香,告知我一下。”他挪動著身體,也靠到樹幹上,他看著將要落山的太陽,道:“少莊主,我仿佛回到了以前,和莊主一起並肩作戰的時候,和飛鵬山莊的兄弟們一起大口飲酒的時候。”楊銘緊握著他的手,說不出話來,任暉又道:“我好高興呀,可以和莊主見麵了。”他最後一句話說得很小聲,幾乎聽不見,楊銘吃了一驚,轉頭一看,隻見任暉仰頭靠樹,雙眼合著,麵上還帶著笑容,但是這個笑容已經僵硬了,永遠的僵硬了。楊銘心如刀絞,輕聲道:“任叔叔......”他的喉嚨像被堵住了一般,難以說話,甚至連呼吸都很困難,韓靈也在一旁哭泣著。

夕陽照在任暉的身上,泛著金黃的顏色,大地也一片金黃,顯得格外的靜謐。楊銘挪動身體,在任暉身前磕了三個頭,暗祝道:“任叔叔,你把生命給了我,你還沒完成的事,我替你完成。”韓靈扶起他,輕聲道:“楊公子,我們走吧。”楊銘點了點頭,擦了下眼淚。韓靈扶著他,慢騰騰的往南走去。

當晚他們在附近的一戶人家借宿,那戶人家中有個三十出頭的漢子,一個婦女,還有他們的兩個小孩,韓靈身上還有不少錢,叫那漢子去買些補品,農村裏藥材稀少,那漢子隻買了幾條人參,一隻老母雞,燉了盅人參母雞湯,楊銘和韓靈各吃了一些,其他的都給那家人吃了,韓靈又給他們一些碎銀,讓他們把任暉給就地埋葬了,同時去雇一輛馬車來,那戶人家中清貧,韓靈自然也給多些銀子,而那漢子自然也很樂意去辦。第二天,韓靈和楊銘乘坐馬車一路南下,由於楊銘身體虛弱,韓靈也不敢讓馬車行得太快,每日也隻是行五六十裏路。

一個月多後,正是春末夏初的季節,韓靈和楊銘來的了澤州陽城,這一路自然是韓靈照顧著楊銘。楊銘此時已能自己走路,看上去和普通人一樣,隻是臉色蒼白,一看便知身帶重病,他所受內傷極重,雖得任暉的真氣護著髒腑,但是武功盡失,而且不能出力,隻要一使勁便胸腹劇痛不止。韓靈打聽到了安平鄉所在之處,車馬繼續前行,不一日便來到安平鄉,翻過一座山,一個村莊映入眼簾,但見:

青煙嫋嫋,雕甍錯落;阡陌縱橫,槐花飄香;青苗油油,波光粼粼;時聞雞犬,偶聽人聲。

真是個世外的好地方,韓靈命人駕車走進村莊,見一中年漢子,先下車搭話:“這位大哥,請問您可知道‘勝華佗’魯仁先生住在哪裏?”那人道:“你們是來求醫的吧?”韓靈點頭稱是,那中年漢子道:“村裏的最尾頭的那個屋子便是他的住處。”韓靈道聲謝,命人前往村尾,這個村子東西狹長,南北狹窄,走了半個時辰才到,隻見那“勝華佗”魯仁的家坐落在山腳下,前麵一個用竹籬笆圍起來的庭院,院裏種著各種稀奇花木,鶯雀成群,鬆鼠不時來覓食,韓靈和楊銘暗暗稱讚,於是下車,吩咐車夫自回。輕輕的敲了三下門扉,不一會,出來一個青衣童子,行了一禮,問道:“請問貴客可是來找我家先生?”來這裏的人,要麼是來看病的,要麼就是魯仁的好友。楊銘還了一禮道:“正是,在下楊銘,病體不適,特來請魯先生醫治,煩勞相報。”童子道:“請您稍後,我這就通報先生。”楊銘道聲有勞,和韓靈在原地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