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有德自把大營移到閣皂山後查看了幾次地勢,轉遍整個大山也沒找到其他入口。正在與陳敬合計怎樣攻打閣皂山。其實傅有德不是沒想到讓我出手幫忙,但他也知道攻城掠地是軍人的事情,你老是依靠別人,那你這個將軍還幹的啥勁,直接回家讓給人家來做得了。
要說傅有德絕對是豪傑之才。處理問題大膽果斷,敢於冒險,不怕困難和壓力,適於征亂討伐。這種人在國難當頭之際,往往能夠出奇製勝,置敵人於死地,扭轉嚴峻的形勢。他在征討元順帝時已經是風頭大出,表現的淋漓盡致。現在能夠識時務,做到沉穩不亂,更是難得。
傅有德向山上的兵士散布言論,如果再不投降,明軍將會去他們的老家,掘他們的祖墳,砸棺燒屍,誅殺三代。
張舍的兵士都是當地人,他們相信明軍完全有能力辦到,之所以跟著張舍就是為了一家人有個活路。現在上上下下都窩在閣皂山上,失敗是必定無疑的了,以往的滿腔熱血,一下涼了下來。明軍的舉動無疑大大擾亂了張舍的軍心,手下將士一個個魂不守舍,恨不得立馬下山回家,誰也沒有信心再呆在山上了,特別是張舍自從自立為王之後露出的殘暴,更加堅定了大家歸降明軍的決心。隻是無人領頭起事,再加上張舍的凶殘對大家的威懾。隻好靜待機會的來臨。不管危險有多大,總是有人鋌而走險,消息傳上來的第二天就從山下傳來消息,有幾十個士兵為了逃出閣皂山墜崖身亡。
這時的張舍也亂了方寸,四處發表演講,分散財物籠絡軍心。然而大勢已去,任是散盡山寨所有財務也買不回軍心,在他們的心目中家人才是一切,那是他們活下來的勇氣和依靠,沒有了家那還混個啥勁,連命都沒了,有錢也無處消費呀。整個大寨死氣沉沉,好像已經是墳掘人亡,除了悲痛還是悲痛。大家三三兩兩找同鄉訴悲情,低聲商量著活命的辦法。那些伍長將校也是一樣,甚至盤算著要反水。
張舍和張耳連同幾個親信日夜巡視,防止出現內亂。
終有按耐不住的自發組織幾個人去向張舍求情,希望放他們下山。這個頭要是開了,那這近萬人還不跑光了。一撥剛走一撥又來,最後弄得張舍氣血攻心,一怒之下以擾亂軍心的罪名殺了十幾名士兵。這才暫時平息下來,但這隻是表麵上的平靜,整個山寨暗流湧動,一旦尋到機會就會群湧爆發。
張耳將出口再一次的進行了加固,石堆幾乎與兩邊的山丘持平,而且坡麵陡峭,任何的擾動都會造成滑坡,許多試圖從此出去的士兵葬身其中。
外邊的進不來,裏麵的出不去,表麵看來似乎一種平衡。
但是傅有德不會一直靜而不發,要知道上萬人的軍隊在外征戰那成本是很高的,他是朱元璋的忠實仆人,自然知道如何給主人省錢。
敵人的士氣已經瓦解,隻要去掉那個屏障,這仗也就差不多結束了。
這時候我知道該自己出手了。
攻山的時間選在寅時,也就是淩晨三點,戰鼓雷動,震得山地亂顫。傅有德發動士兵齊聲呐喊,正在夢中的張舍趕忙組織人員準備迎戰,雖有巨石堆作屏障,仍然是嚇得大寨內人人自危,那有什麼鬥誌,大家都惦記著自己的父母妻兒,祖宗墳墓,早就盼著今天的到來,該來的總會來的,那就越早越好,免得飽受精神折磨。
張舍把隊伍分成四部分,各個方位都有人把守,雖然從懸崖攻入的可能性不大,但是由於我的存在,什麼樣的事情都會發生。大部分人馬聚集在閣皂山出口處,好像早就預料到巨石堆要出現什麼事情一樣,就像在看一場煙花盛會。
寅時一刻厲鬼出現了,巨大的身軀,健碩的肌肉,誇張的形象,身後濃霧般的陰氣遮天蓋地,在夜幕下顯得更加駭然。厲鬼取出一個大包袱放在地上,突然雙臂高舉,發出一聲巨吼,頓時火光衝天,如同白晝。厲鬼巨大的身形更是一覽無餘,光小腿就比閣皂山出口兩邊的山丘還要高,自然那堆石塊也就不算什麼了。呼呼啦啦幾下抓進包袱裏,隨手丟向閣皂山後,頓時轟隆隆一陣巨響,正好傾瀉在閣皂山後崖鋪砌一條坡度適中的山路。負責守衛的士兵嚇得一哄而散,誰見過這麼雷人的景象,丟魂失魄的湧向大寨。
厲鬼兩隻眼睛像兩隻探照燈照向整個閣皂山,緊緊跟隨者逃逸的士兵,士兵去哪燈光去哪,整個閣皂山亮的耀眼,刺得士兵根本睜不開眼睛。驚慌失措的士兵們已經辨不清方向,眼前失去了逃亡地,隻好在原地打轉轉。
早就在山後準備好的明軍呐喊著衝了上來。呐喊聲震顫著周軍士兵的的耳膜,一股恐懼充斥在大家的腦海中,這下肯定是完了,不光自己要死,家人也會受牽連,無精打采的周軍士兵哪還有抵抗的心力,隻盼著快點結束這種徹骨的折磨。那邊出口處的張舍等人頓時愣在那,一下失去了鬥誌。等到醒過神來,傅有德領著大軍已經衝了進來,任是傻子也知道無畏的抵抗隻能是加快自己滅亡的速度。劈裏啪啦兵器丟了一地,隨著武器的放棄他們內心的壓力也一下釋放出來。人人大舒一口氣,就等著明政府的處置了。死活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保全了家人和祖宗的墳墓,可以讓生者無憂,死者安息。按正常的思維,他們隻有死路一條。哪個政權也不會容忍反叛者活下去,斬草不除根,必會留禍根。大家如釋重負,盡管已經知道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