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楔隨著石猴子的擊打慢慢的向上滑動著,每一次的擊打都會迎來震潰人心的慘叫,庫房的地麵上一灘灘的嘔吐穢物散發著惡心的氣味。
終於木楔到達了它的盡頭,它即將穿過所有的障礙再一次的展露在觀眾們的眼前,石猴子摸索著木楔的位置,臉上再一次流露出意思不易覺察的微笑。他輕輕的按著鄭唯利的頭頂,然後輕輕的抓住他黑緞子一樣的黑發向著腦後拉了下來,鄭唯利的嘴巴不由自主的張開了,鄭唯利將一枚雞蛋放在他的口中,恰好擋住了整個嘴巴,雞蛋就這樣卡在上下齒之間。又將發梢挽在一根手腕粗一尺長的木頭上麵,剛好拉住鄭唯利的腦袋保持住造型。石猴子眼裏閃過一縷藍光,用白布再一次的擦拭了一遍自己的雙手,端詳了一下眼前的作品,照著木楔擊了上去,木楔穿過蛋殼從嘴裏竄了出來,從嘴角隱隱滲出血來,雞蛋正好將沿著喉嚨竄出的血堵在了嘴裏,而沒有出現飛濺而出的場景。鄭唯利的喉嚨裏發出咕咕嚕嚕的響聲,身體又是一陣劇烈色顫抖,整個木樁都快要被搖晃出來。眼睛爆出,似乎要衝破眼眶的束縛,就像一個熟透了的紅葡萄。絲絲鮮血沿著眼眶周圍流了出來,十幾條血線沿著鼻翼,麵頰,脖子順著筆直的脊背快速的流淌著,最後順著檀香木下端流到了地下。劇烈的搖晃漸漸地平緩下來,觀眾也隨著那漸趨平緩的搖動而放開了抓著自己胸口的雙手。胃裏的東西已經不止一次的傾瀉到了庫房的地麵上。唯有一號和二號平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憤怒在麵罩後的眼睛裏變成了一座火山。
庫房裏沒有一點的聲響,所有的人已經被恐懼擊垮了,麻木代替了恐懼,忘記了憤怒。直到身旁的人開始緩緩地走出庫房,才跟著人流逃出了這個人間地獄。沒有人回頭再去看這個原本不起眼的庫房,他已經成了地獄的象征。就連庫房外的花草石塊也像是沾染了地獄的陰氣,大家躲閃著不去碰觸任何的一樣東西。恍如隔世的茶商們猶如過了一道鬼門關,麵色一樣的灰白,一樣的沒有生氣,一樣的萎靡不振,一樣的失魂落魄。也許米建華早就預料到了會出現這樣的效果,每個茶商都有倆知府養的鷹犬護送著回了各自的府邸。
當石猴子指揮者那些鷹犬將鄭唯利的屍體抬出庫房時,一縷黑煙從屍體的額頭遊出。飄向梁鍾玉莊園內的一間客房,床上的鄭唯利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以為自己經過剛才的檀香刑已經到了地獄裏,令他驚訝的是地獄裏竟然也有人間一樣的住房,而且身下的被褥非常的柔軟。就在自己睜開眼的時候還有人給自己端來了粥飯。在他的腦袋裏,地獄應該是陰冷可怕的,可是自己絲毫沒有感覺到不適,反而感到特別的舒爽,雖然身上的傷還在一陣陣的疼痛,但是剛才所受的酷刑卻沒有什麼感覺,而且還能吃粥,自己的喉嚨不是被那根木楔給穿破了嗎。奧,現在是在地獄裏,當然不會再帶著那些傷痛了,但是身上的其他地方還是和在牢裏時一樣的疼痛啊。他放下手裏的粥碗,打量自己的身體,衣服已經換成了新的,身上的傷痕依然還在,隻是沒感覺到剛才所受的檀香刑。他甚至摸了一下自己的*周圍,依然圓實緊密沒有絲毫的傷害。胡思亂想的鄭唯利架不住疲勞,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石猴子帶著那些鷹犬,抬著那具屍體來到了亂墳崗,正好有一個刨開了的墳坑。這倒省了事了,於是將屍體扔進去埋了起來。而這原本就是李貴刨開的那座墳,也算是物歸原主了。石猴子還沉浸在行刑時的興奮中,愉悅的哼著小調。
第二天,鄭唯利的家屬接到知府衙門的通知,鄭唯利在牢中突然暴病而亡。因為怕擱久了傳染給其他人,所以已經埋到了亂墳崗。
想起梁鍾玉和我的鎮定,米建華就感到如芒在背,渾身的不舒服。這時候他忽然想起,還有一本小冊子在鄭唯利的手裏,可是鄭唯利已經死了,該到哪裏去找那本小冊子呢。米建華看過石猴子和蝙蝠聖手從梁鍾玉那偷回來的小冊子,裏麵不僅詳細的記載了,梁鍾玉與各級官吏的來往賬目,而且每一筆都詳細的記載了,時間,原因,經辦人,甚至是通過什麼方式,在哪裏進行的都詳細的做了說明。對每一個官吏的職位,官場上下關係,根據茶引數量的不同,需要打點多少銀兩。那個官員有哪些嗜好,是愛賭還是愛嫖也有詳細的注腳。包括選擇送禮的時機都有論述,真可謂是一部官場現形錄。如果真的到了那個執法如山的官員手裏,自己是必死無疑,最可怕的是在小冊子的最後一頁還詳細的記述了李坤受害的全過程,甚至現場的茶商名字都一一做了記錄,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米建華越想越害怕,因為那位黜製使郝大人至今沒有露麵。一旦落入他的手中,自己連去刑部的手續都免了。那時候連米高也救不了自己了,而且米高也會因此被株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