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機去外間洗涮回來沒再強讓他飲酒,齊泰黃子澄李貴白起四人愣是將一壇酒喝了個精光,足有十斤!
散了酒席,齊泰和黃子澄回客房休息,醒來時已是兩天後。沒事就在到處溜達,吃飽了玩,玩累了睡,不出半月倆人整個胖了一圈。反正已是改朝換代,倆人也想開了,雖然朱允炆是個好人但卻的確不是一個好皇帝,這並不是說他對百姓不好,而是他沒有能力帶領百姓過上更好的生活。相反苛捐雜稅反而比太祖時還要重。這可能和自己的資曆太淺,政令不通有關,但無論怎麼說,這都是你做皇帝的責任。朱棣登基後,逐漸顯露出治國的政略和膽識,許多朱允炆想做沒有做的事情,朱棣都做到了,大明朝出現了空前的繁榮。
齊泰和黃子澄在手鐲內休整了半年,對外麵的變化也是看的一清二楚,以文人的豁達和慧眼改變了對朱棣的看法,許多治國理念在建文朝隻是空想卻在永樂朝得到了實現。令兩人不得不佩服朱棣的治國手段及宏圖偉略。
原本打算要去大同解決的鹽引案,沒想到半道上出現了朝代更迭,所以也就不了了之。朱棣得到大同鹽引的情報後,直接將賈仁義父子投入大牢,米高在朱棣攻入南京時被朱棣的部將殺死,許多東西都因為朱棣的登基斷了線。
朱允炆在那座無名的山林中枯燈黃卷的已經度過了將近一年。齊泰和黃子澄一直以為朱允炆已經死了。為了讓兩人忘掉昔日的煩惱,我也一直沒有將朱允炆出家隱居的事告訴他們。現在倆人的精神和神態已經與先前判若兩人,該是為他們解開謎底的時候了,作為忠君事國的忠臣,他們有權利知道自己的君王到底是生還是死。這比他們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這一天一大早,來到齊泰和黃子澄居住的地方,倆人正在下棋,正好一盤棋下完。“兩位好雅興,今兒想和二位去個偏僻的地方,見個熟人,不知二位可有興趣?”“這段時間多有叨擾,花天酒地的日子也過足了,在這樣下去就快成卷裏養的肥豬了,出去轉轉也好,對於我們這兩個死過一會的人來說好像也沒有什麼可見的人,我們熟識的人都已經見閻王了!”齊泰拍打著大肚子笑哈哈的又擂了黃子澄一拳,黃子澄憨笑的收拾起圍棋,整理了一下衣衫,隻等著我的下文。“見了你就知道了,走吧!”門外有一輛備好的無敵戰車,兩個特種兵端坐在駕駛位上,看見齊泰和黃子澄齊刷刷行了個軍禮:“首長好!”“好好好!”齊泰得意的回著,黃子澄還是謙恭的和兩個兵蛋子點頭示意。朱允炆隱居的寺院距離我們所在的位置騎馬要半月的路程,無敵戰車隻要一個時辰就夠了。坐在戰車上,身邊的景色如雲般滑過,盡管戰車已經封閉的很好,但還是能夠聽到嗚嗚的呼嘯聲。漸漸的眼前的景色清晰起來,戰車停在了一座三進三出的寺院前,下了戰車,齊泰和黃子澄有點迷糊。嶄新的寺院坐落一個荒僻的山旮旯裏,就是有善男信女也很難走到這裏,站在寺院的山門前遠遠的看到山下也有一座寺院比之眼前這座要大得多,香煙繚繞,人來人往,倒是非常的旺盛。不知道為什麼在同一座山上會有兩座寺院,而且眼前這座好像是新建的,建在這樣陡峭的山崖上,周圍綠樹環繞,相信山下的香客根本就不會看到這隱在山林的寺院,更別說進來上香了。
山門緊閉,下了戰車,敲了幾下門環,山門上的一個半尺見方的門洞打開了,一看是我趕緊開了門。看門人看到齊泰和黃子澄明顯的一愣,但隨即又沉下心來,頷首合掌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齊泰和黃子澄淩遲的消息天下人盡知,這寺院裏自然也已得到消息。齊泰和黃子澄養的四白大胖的像兩個土財主,多多少少蒙蔽了看門沙彌的眼睛。但是看門的沙彌還是不停的打量二人,並疑惑的看了我幾眼。我隻是含笑不語,直到到了一個禪房前,沙彌進去通稟。不大會功夫,禪房三道門打開,出來一個披著黃袈裟的年輕方丈,三十歲左右,麵容瘦削,眼裏流露出無比的恬靜,似乎有種與世隔絕,跳出塵世的淡漠。頭上香印明亮,露著青青的發茬,手裏挽著金黃的佛珠,深深的向我施了一禮,“阿彌陀佛,施主安好?”“好著呢,看看今天我帶誰過來了?”齊泰和黃子澄隻覺得眼前的年輕方丈非常的熟識卻又不敢妄斷,結結巴巴的看著朱允文說不出話來。“陛下!”倆人看著朱允文的光腦袋撲通跪伏在地,鼻涕眼淚的唔哩哇啦起來。朱允文卻是心如止水,漠然的看著兩人,眼圈紅潤,但終究還是忍住了。隻是深深的報了佛號“阿彌陀佛!”虛扶起兩人,讓沙彌獻上素茶。能夠如此的淡定,可見朱允文已經完全的忘卻了權利之爭等來的痛楚,放下屠刀,一心禮佛,這也是天意!等到齊泰和黃子澄靜下來,侍候的沙彌又換上熱茶,我示意兩人不要再談往事,倆人閉口不談,隻是靜靜的看著形同陌路的上位,飽含著熱淚。禪房裏除了經書和禪床別無他物,顯得有點空闊。對於齊泰和黃子澄的死而後生朱允文也沒有過問,儼然已經徹底的將過去淡忘。可是這又豈是如此容易忘記的,但是不忘記又如何,從高高在上,佳麗三千的大明皇帝變成一個獨守枯燈苟活於世的和尚,巨大的落差徹底的澆滅了朱允文對權力的欲望和恢複帝位的激情,這時候恐怕就是給他百萬大軍他也不願再去與朱棣爭奪所謂的大位了。哀莫大於心死,一個連心都死了的人唯一的希望就是平平淡淡的活下去,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浮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