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怎麼回事?”景晨無意間瞥見她手腕處的紅腫,不禁皺眉問了問。
她放下袖子輕描淡寫的回答:“沒什麼,不小心撞了一下。”她當然不會以為他會真的關心自己,有些事沒有跟他說的必要。
“哦?被什麼東西撞一下會造成360度的傷害?”當他那麼好騙呢?
她一點也沒有謊言被揭穿的尷尬,理直氣壯的白他一眼:“要你管?”
“你是我的女人,我不管你誰管你?”他上前一把捉住她的胳膊撩開袖口仔細看了一番,“誰弄的?”
她有些回避的抽回自己的手:“說了你也不知道。”
“你是不是見過他了?”看她的反應,他已經猜出了大概,想必那個人現在過得很不好。
心裏莫名的煩躁,她不悅的質問:“沒錯,我是見過他了,他現在痛不欲生,你應該很開心吧?”
開心嗎?或許吧。他是不想讓害死他母親的人好過,這是他們母子的報應,也說不上開不開心,隻是……心裏有種不明的情緒在蔓延,“他跟他母親,本就該下地獄!”
他眼底的恨意再次燃起,深邃的瞳孔裏掩藏著徹骨的痛楚,她不知道他經曆過怎樣的過去,但她知道那一定是痛苦的沼澤,越是掙紮就越是深陷。
她下意識的伸手撫平他皺起的眉間:“你好可憐。”
“你說什麼?”她柔軟的指腹傳來的觸感令他為之一振,仿佛有什麼東西伸到了心底,令他一陣心慌,但冷峻的臉上沒有絲毫波瀾。
“如果生活裏隻剩下了仇恨,那不是活得太辛苦了麼?你不覺得累麼?”他這樣憂鬱的眼神裏似乎藏了很多東西,令她不自覺的想要往深處探究。
可他把自己隱藏得太好,誰都沒有機會能夠真正靠近他的領域。“你不會懂。”他走她身邊經過時,垂首在她耳邊留下這樣一句話。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向雪心裏空落落的,什麼時候她竟然也學會了多愁善感起來?一定是最近的破事太多,所以她覺得有點累而已。
鄭翠雯很不習慣家裏這麼冷清,平時女兒在家的時候總是鬧騰得不停,那會兒她還嫌煩,可現在清靜了反而覺得寂寞冷清。這才沒幾天心裏就想得緊,知道女兒休息便電話催她回家吃個飯。
“小晨呢?叫他一塊兒過來吧,今天是你爸爸生日。”她對這個女婿是十分滿意的,長得英俊不凡,配她女兒再合適不過了,隻是突然了些,不過現在的年輕人也都這樣,她也不是一根筋的老古董,隻要女兒幸福就好,其他什麼都不重要。
向雪有些吱唔:“他啊……估計沒時間。”
鄭翠雯板著臉沉聲說:“你叫他一聲,有沒有時間那是他的事情。”向正傑病的時候景晨可是一個十分孝順的女婿形象,現在嶽父大人的生日,他敢說沒空?!
向雪為難的抿了抿嘴:“行,我一會兒跟他說。”
又聽鄭翠雯絮叨了會兒才掛斷電話,她看了看時間,然後起身換了套衣服,經過書房的門口便聽見一陣淩亂的落地聲,裏麵的人似乎很大的火氣,很難想象他那樣一個冷若冰川的人發起火來會是怎麼殘暴的樣子,誰敢惹他?那真是活膩了!
本來不想叫他一起回去吃飯的,但是為了不讓爸媽擔心,她隻能試著跟他在人前假裝一對恩愛的夫妻了。
輕輕推門而進,見他一臉煩躁的站在那裏,單手撐著桌麵,原先擺放在桌上的東西已經都被掃落在地,淩亂不堪,一如他此刻的心境。
她俯身收拾著地上的文件:“別沒事總跟這些東西過不去,弄壞了還不是麻煩?”
他站直身子,理了理衣襟:“下次記得敲門。”他不想在別人麵前失態。
向雪懶得跟他計較:“我爸今天生日,你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就跟我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