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楊穎電話的樓司塵當時還在公司開晨會,當時創意總監正在跟樓司塵講述他的構思,樓司塵接完電話,氣場忽然變得十分淩厲,伸腳就踹翻了一旁的椅子,連外套都沒穿,大步流星地就跑了出去。
創意總監和一幹領導下屬都愣在當場,創意總監很快就回過神來,他苦著臉看著自己的構思,嘴裏道:“完了完了,都怪我,沒好好想,這回惹齊總生氣了。”
一旁的幾個人都不知道樓司塵為什麼生氣走人了,便都以為是創意總監惹的,幾個人同情地看了看創意總監,到底是同事一場,幾個人紛紛安慰他,但是還是把創意總監嚇壞了,不到中午,創意總監就在自己的心理壓力壓迫之下遞交了辭職信。
樓司塵走出大門,親自發動了自己的車,伸手撥通了楊穎的電話道:“不要報警,不要打草驚蛇,我們現在先出去找,隻有我兩個人知道,別讓別人知道,許清歡身邊的人太複雜了,誰都不能信。我去南邊,你去北邊,我們繞著城市跑一圈,現在就出發。”
說完,他穩了穩自己不安的心神,立刻加速開了出去,公司門口的人都差點被撞到,罵罵咧咧的站起身,一看走了的那是總裁的車,頓時就不敢出聲了,和朋友竊竊私語,也不知道總裁又發了什麼神經病了。
楊穎已經急哭了,她真的沒想到自己不過是一晚沒有回家,怎麼許清歡就被綁架了,他們到底是招惹了誰,什麼人會綁架許清歡。
楊穎一邊哭,一邊開著車漫無目的的在城市中打轉,每看到一個地下車庫或者倉庫就想去找找,差點被混社會的小混混打了,楊穎坐在街頭,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成年人哭的跟個小孩似的。
此刻的樓司塵已經管不住自己的車開了多少碼了,他不斷地加速著,也不管前麵紅燈還是綠燈,飛快地超車,他走過的馬路上都停了一路被他險些撞到的車主,罵罵咧咧地打交警電話。
樓司塵感覺自己快要瘋了,他開始後悔為什麼自己居然同意了許清歡離開自己去別的地方住的想法,他早就應該想到許清歡的安全問題,她一個人,一個孕婦和兩個月的孩子,手無縛雞之力。
別人有什麼歹意捉住她簡直太容易了,聽楊穎描述的情況,現在距離許清歡被綁架起碼有了將近十幾個小時了,十幾個小時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樓司塵不斷地冒著冷汗,十幾個小時,可能許清歡和肚子裏的孩子都已經沒命了。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樓司塵不停地默念著,他額頭的汗不斷順著鬢角流下來,打濕了肩頭,都是被嚇出來的冷汗,一想到許清歡可能會死。
樓司塵就覺得心如刀絞,幾乎快要無法呼吸了,他想哭,但是咬牙忍住了,樓司塵努力保持著理智開車,開到一半,還是忍不住輕哼一聲,紅了眼眶。
“許清歡,你在哪裏啊,你到底在哪裏,求求你不要死。”樓司塵失魂落魄道。
天色暗淡了下來,路燈慢慢亮起來,入夜了,太陽下山了,楊穎和樓司塵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中瘋狂地奔走著,幾乎快要脫力,樓司塵無助地坐在街角的陰影中,不斷因為自責狠狠拍打著自己的頭。
許清歡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醒來的了,她是被渴醒的,她很渴,她覺得自己的舌頭,牙床,都要像幹裂的泥地一樣皸裂開來了,許清歡小聲道:“水...水......”
沒有人將水遞到她的嘴邊,許清歡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唾沫,自嘲地笑了,對啊,她都快忘了,她現在已經被吳雪麗綁架了,隨時可能就命喪黃泉了,怎麼還可能喝到水呢?
許清歡將頭重重地靠在柱子上,整個人脫力,一動不動猶如死屍一般,如果不是她的胸口還在微微的起伏的話。
樓司塵會在哪裏呢?許清歡快要喪失意誌的時候,忍不住地去想樓司塵的臉,樓司塵的笑,樓司塵的懷抱,溫柔,溫暖,她已經凍得沒有知覺了,現在是深秋季節。
晚上的氣溫在慢慢地變低,隨時有可能降到快要零度,馬上就快要冬天了,許清歡身上隻穿著昨晚臨時出門的家居服,她的外套早就不知道被扔在哪裏了。
薄薄的家居服無法禦寒,許清歡隻覺得自己仿佛渾身浸入了冰水一般,刺骨的寒冷侵襲了她的身體和心髒,許清歡想動,卻動不了,她感覺自己的手腳,已經被凍住了,不屬於自己了。
下一刻,這孱弱地呼吸,可能都要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