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山羊胡沒安好心,有心回去問問狗爺我該怎麼辦,可一想,如果問狗爺,就肯定要告訴狗爺我哥的事情,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哥的事情,畢竟不光彩。
想來想去,也隻有我親自去一趟,才安心。畢竟今後就要留在村裏吹喪曲了,如果一味的躲避,也不是辦法。
想通了,我轉身就上了公路,正巧村裏二嘎叔開著麵包車路過,見我站在路邊,就讓我上車送我一程。
二嘎叔平時和我家關係不錯,可一聽說我要去李家莊,眉毛都擰巴到一塊兒了。
“老二啊,你這麼晚去李家莊幹嘛?能不去就別去了啊。聽說最近幾天那個莊子不幹淨,總鬧鬼。”
我趕緊問他是怎麼回事,他撓撓頭,說: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你沒事就別去那兒了,聽說最近好幾個外村人晚上去李家莊串親戚,回來後神誌不清,高燒不退,醫生查不出病因,快死了都。
我一愣,早猜到山羊胡沒安好心,可沒想到這個村子最近這麼邪乎。
二嘎叔把我送到離李家莊三裏外的公路上,就走了,臨走囑咐我不要亂走,辦完事早點回來,或者幹脆就住在莊子裏。
我下車剛走了兩步,就覺得這個村子不對勁。
大晚上的,整個村子竟然沒一家開燈,整個村莊都黑漆漆的,如果不是我知道村莊的方位,肯定看不出那黑漆漆的一片是片村莊。
我有點後悔沒有詳細問問二嘎叔,或者找個別人問問,這段時間我沒在村裏,不知道十裏八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讓一個村莊變成了這個樣子。
走了一會兒,來到村外水坑南邊,看到前麵有一條河床,多年幹枯,裏麵已經長滿了蘆葦。
我看了看表,十點,距離十二點還有兩個小時,我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靜靜的等著今晚的活兒。
閑著無聊,我就吹起曲子來,說來也怪,我從小吹的曲子全都是哀怨的調,不會一個歡樂的,讓我吹喪還行,讓我給婚禮吹曲子,非讓人打出來不可。
正吹著,遠處土路上響起了摩托車聲,一個穿白衣服的人騎著買摩托車飛馳而來。
那人很快來到我身邊,把摩托一停,衝著我就喊:二虎,你在這兒幹嘛?
這聲音特別耳熟,我仔細一看,是我高中同學小剛,因他是個雙胞胎,他哥哥叫大剛,都是我們同學。
我說我接了個活兒,今晚有人想聽我吹曲子,他特別著急,在摩托上就衝我嚷嚷:聽什麼曲子啊,趕緊回去,我們村最近鬧鬼,瘋了好幾個人了,現在家家戶戶都不敢開燈。我要不是出來找我哥,也不敢出門。
我問了問他哥的情況,他說他哥吃完晚飯就失蹤了,走之前神經兮兮的,說有美女約他,小剛覺得不正常,等了好久都沒回來,就騎摩托出來找他。
我答應他如果見到他哥就給他打電話,他騎著摩托往遠處開去,一會兒就跑遠了。
他離開後,我吹了會兒曲子,十二點前後的時候,還是沒人來,我正往前麵看呢,突然後背被人拍了一下。
我嚇得一哆嗦,回頭一看,是山羊胡。而他身後,站著一隊出殯的人。
莫非,他們是從二十幾裏外的亂葬崗走到這邊來的?
我讓自己鎮定下來,沒跟他說一句話,站在隊伍最後就開始吹曲子。
我前麵站著一個年輕人,他的裝扮特別怪,頭戴紅花,光著腳,渾身哆嗦著,偷偷回頭看了我一眼,我看到他臉的時候,驚呆了。
那竟然是大剛!
我想起上次在亂葬崗見到國強叔的情景,當時國強叔已經死了。莫非,大剛也已經死了?
我輕輕碰了他一下,覺得不對。
當時國強叔的身子是冰冷的,而大剛的身子是溫暖的,還出了一身汗。大剛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