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萬難之局(1 / 2)

眾人各出全力,自甲板鬥到船艙,又自船艙鬥到艙底。那邊陳士誠鏖戰十數名應天府丁,畢竟年歲已高,一時間已是滿身創傷,傷口奇痛,神智昏迷,如發瘋般亂掃狂打。

陸策見南宮玨招式中夾有京城沈府武學,好生奇怪,正要上前喝問,哪知陸騭一招斜刺過來,待他閃開避讓,突然縱上甲板。原來他見陳士誠力戰不支,也不知受傷是否嚴重,忙跳上救援。

陳士誠順勢推開圍上來的府丁,陸騭問道:“受傷了麼?”陳士誠道:“不礙事,這些小嘍囉還抓不得吾。”陸騭道:“我扶你下船艙。”

張泰提了佩刀,猛揮猛砍,堵住二人。陸騭見陳士誠不能逃脫,自己再耽擱下去,陸策上來了就要糟糕,當即伸手在他腰間一點,張泰登時身子軟了,被陸騭攔腰抱住,喝聲:“下去!”兩人直向木階下跌去。

張泰被點中了穴道,已自動彈不得,跌入艙底後,陸騭壓在他身上,兩人都爬不起來。南宮玨忙伸手把陸騭扶起。她明白陸騭的用意,衝著陸策大叫:“讓路,讓路。”

陸策見南宮玨武功乃京城沈府本門真傳,又見陳士誠早受重傷,他自重身份,不肯上前夾攻,是以陸騭跳上甲板後不再出手,哪知變起俄頃,張泰竟落入對方手中,這時投鼠忌器,聽南宮玨一叫,隻得向眾人揮手,讓出一條路出來。

從船艙中出來的第一個是張泰,南宮玨拉住他衣領,一對分水峨嵋刺對準他的後心。第三是陸騭,他一手扶著陸雨,一手抱住陳士誠。南宮玨喝道:“誰動一動,這人就沒命。”四人在刀槍叢中鑽了出去,慢慢走到甲板上。

陸策眼見要犯便要逃脫,心想:“張泰這膿包死活關我何事?我把陳士誠抓回京師,那才是首要之事。”拾起陳士誠丟在地下的繩索,運起內力,向外拋去。繩索呼的一聲飛出,繞住了陳士誠,回臂一拉,將他拉脫了陸騭之手。

陸騭聽得陳士誠一聲呼叫,關心則亂,早忘了去殺張泰,回身來救他,卻被陸策當先攔下。陳士誠也是條好漢,叫道:“快走!快走!”見他不走,又和陸策打在一起,腿上中了一劍,跌倒在地,怒道:“你這後生好不曉事……”話未說完,已被一幹府丁擁上按住。

南宮玨飛身過來,拉起陸騭,直闖而下。一名府丁掄鐵尺上前阻攔,身邊陸雨飛起一腳,踢得他直跌出五六步去。

陸騭見陳士誠被捕,已是六神無主,也不知該戰或退。陸雨搶到身邊,撕開衣衫袖口,一麵包紮一麵叫道:“快放暗器!”這時張泰及兩名府丁已追至艙口,南宮玨三支袖箭連珠般發出,慘叫聲中,一名府丁肩頭中箭。

張泰呆得一呆,正要揮刀再上,卻聽得汪道龢在甲板上大聲呼喝,令他上去,隻得恨恨退了回來。原來,汪道龢等捉到要犯陳士誠,歡天喜地,誰也無心再追殺陸騭等人,徒生事端。

陸騭跌坐在艙底,聽到對方起錨行船的聲音,心中既急且惱。心想江東陸府縱橫江湖,待人處處以仁義為先,真所謂仇怨不敢多結,朋友不敢少交,黑白兩道一提到江東陸府,無不豎起大拇指叫一聲“好”,哪知沒頭沒腦的給這船家說出了陳士誠的藏身之處,再加上陸策師兄竟然出手助敵,真是生平從所未有之遭遇。

待得緩過神來,陸騭心中暗想:“我一身武藝原是陸策師兄親授,他的為人,我自是敬佩至極。這計賺浦津島主上岸之事本就是陸策師兄所謀,應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幫助應天府拿人。他麵目俱變,想是必有內情。眼下隻有回府據實稟告家督先生再做定奪了。”

陸雨在一旁突然對那船家道:“你過來。”那船家畏畏縮縮地走到她跟前。

陸騭知道小師妹的脾氣,便勸解道:“小師妹,汪道龢那狗賊好**猾,一再以言語相激,他年紀尚幼,這才說了出來。”

南宮玨喝道:“甚麼年紀尚幼,我爹爹在軍中一直沒有時間照看我母女。我媽媽死的時候,我十四歲便獨自一人在江湖上闖蕩,也就是他這個年紀。”她怒氣不可抑製,右手一揮,三支袖箭向那船家臉上打去。

那船家“啊喲”一聲,仰麵便倒。那三支袖箭正中他的麵門,登時鮮血四濺。

陸騭大驚,忙搶上抱住那船家。那船家道:“大小姐,我......我再也不敢了......你別打我......”話未說完,已然氣絕,一霎時間,船艙中人人驚得呆了。

陸雨驚叫道:“你做甚麼!”見他沒了氣息,呆了半晌,如瘋虎般向南宮玨撲去,哭叫:“你為甚麼打死了我家的人?”

南宮玨一怔,搖搖頭,退了兩步,道:“我......我不是......”陸雨拔出佩劍,縱上前來,揮劍向她迎頭砍去。

突然呼的一聲,身邊躍起一人,身法快捷無倫,人未至,劍先到,先將陸雨長劍去勢封住,正是陸騭。

他一言不發,唰唰唰連進三劍,都是陸家劍法中的絕招。他劍法精奧,陸雨出其不意,立時便被他逼得向後退了兩步。陸騭叫道:“南宮姑娘還不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