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羞月深以為然,結合自己的經曆,若非為了逃婚以及母親傷重,或許百花羞月也不會私自跑出百花穀,畢竟外界凶險處處,須得事事小心,試想,石倩身處孤懸海外的明陽島上,若非是遇到什麼重大變故,怎麼可能會無端跑到這裏來。因此她對洪辰客這個猜測還是很讚同的。
“師祖公,您當年與七留宮鬥了那麼多年,難道您也不懂魔族的語言嗎?”
洪辰客略作尷尬道:“當年我們九人中,黑沙堡的祖師隆圳子精通魔語,又在各派培養了幾位得意弟子,專門用來探聽七留宮信息,所以其餘幾人也沒去費那番功夫去學這勞什子。否則,老頭子早就直接問這小妖了,也不必等那什麼玄冥聖嬰化形了。”
百花羞月恍然大悟:“原來師祖公是想等聖嬰幫我們打聽消息。也好,反正也隻是多等幾個時辰而已。到時,說不定我們根本不必用水璿璣來尋找明陽島,直接讓石倩做向導就可以。”
洪辰客頷首道:“不錯,月丫頭,你也不必幹坐在這裏了。帶這小妖到隔壁去休息吧,等那玄冥聖嬰醒來,我讓蕭小子去喚你們。”
百花羞月見蕭無瓊正在全力煉化補氣丹,便答應一聲,帶著石倩暫時離開了。
她們二人走後約半個時辰,蕭無瓊真氣恢複到巔峰,尤其是水行真氣,還有不少的增長,他感應了下懷中的紫須果核,發覺並無任何變化,他便收功起身。
洪辰客看了他一眼,說道:“蕭小子,你可真是個怪胎,竟然還身懷玄冥聖嬰這種至陰靈物。”
蕭無瓊慚愧道:“前輩恕罪,沒有征得聖嬰同意,晚輩不想透露他的存在。既然月兒已經跟您說了,晚輩也不好再隱瞞。看前輩的反應,您也知道聖嬰的來曆?”
洪辰客道:“天地間七大聖靈之一,我自然聽說過。隻是久聞其名,還未曾一見,不想他竟出現在了人間界。老頭子有一言相告,這玄冥聖嬰乃天地造化所鍾之物,本身懷有大氣運,若被心懷不軌的人得知他的存在,勢必會為千方百計得到他,給你惹來天大的麻煩。所以,日後千萬要小心,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讓他現身。”
蕭無瓊苦笑一聲:“多謝提醒,晚輩謹記。隻不過,現在我已經成了九大仙門的公敵,日後能走到哪一步,還不得而知。”
“仙門公敵!哈哈哈,這麼說倒很貼切!不過,我看你小子也不是好欺負的人,黑沙堡的崔梅道被你弄瞎了一隻眼,玄真觀的曹道士又殘了一臂,離雀山的餘翀更絕,結下了奪妻之仇。如此看來,九大仙門,已被你得罪了三派。你如今還隻是結丹期而已,想來日後的修煉曆程,會更加豐富多彩!哈哈哈。”
洪辰客非但沒有替蕭無瓊擔憂,反而哈哈大笑,頗有些落井下石的味道。
這洪辰客,在其他人麵前,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金仙姿態,但在自己和百花羞月麵前,卻經常露出老頑童的本性,總會時不時拿兩人尋開心,既讓人無奈,又感覺親切。
蕭無瓊翻了下白眼,然後正色道:“自從決定修行那時起,我就知道,注定要與眾仙門為敵。可我覺得,在修行路上,人人都應該平等,每個人都有修行的權利。所謂的種種法訣,都是前人修煉的精髓,每種都有獨到之處,若是能夠摒棄門戶之見,將所有功法合歸一處,任由人們自行選擇合適的法訣,豈不是更能充分發揮每個人的資質,更易修煉有成?這可是人人都受益之事。”
洪辰客先是點頭,後又搖頭道:“人生而有私,道理人人都懂,可有如此大的胸懷,又有幾人?所謂人心鬼蜮,誰都願意憑空得人好處,可誰願意將自己寶物毫無保留地與他人分享?話又說回來,若是人人都有如此覺悟,豈不個個都成了聖人?天下間,哪還有什麼強弱紛爭?修煉得再強,壽元再悠久,又有何意義?小子,你現在修為還太弱,不太適合說這些。有朝一日,你曆經人世,飛升成仙,看到仙界的格局,到時你會發現自己太過天真。所以,眼下你應該收起這些想法,走好眼前的每一步,遇什麼事,便修什麼道。”
說完這些,洪辰客沒再多說,蕭無瓊則陷入了沉思。就這樣,簡單的一場論道結束,兩人沉默下來,靜等玄冥聖嬰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