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羞月曾隨祖父來過鎮海城數次,對於城中的商鋪如數家珍。蕭無瓊乾坤袋中懷揣安瀾贈送的大量金銀,百花羞月身為百花穀少穀主,自然也不缺錢財,加上要探聽消息,百花羞月毫不遲疑地帶著兩人來到了城中最為知名的酒樓真味樓。
蕭無瓊三人置身衣著各異的人流之中,並不顯得如何突兀。此時剛過正午,正是賓客盈門的時候。遙遙望見真味樓匾額,蕭無瓊就發現樓門旁邊站著幾個人,正對著一麵石欄指指點點,隱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於是急忙走上前去。
“真是人不可貌相,這蕭無瓊看起來白白淨淨,誰知竟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可不是?一夜之間,屠殺西北巴甘鎮安家數十口,當真凶殘無比。”
“黃金萬兩!隻要提供蕭無瓊確實的消息,就有如此豐厚的獎賞,離鵲山真是財大氣粗。”
“這位仁兄,離鵲山可是我們鎮海城的守護神,慎言慎言呐!”
“兄台不要誤會,我並沒有貶低離鵲山的意思,而是被這黃金萬兩給驚著了。”
“仁兄有所不知,這榜令貼出已經一個多月了,從沒見有人撕過。這萬兩黃金可不是那麼好得的。巴甘鎮離我們鎮海城少說也有兩三萬裏,那蕭無瓊又怎會跑到這裏來?再說,能被離鵲山懸賞緝拿,定然魔功深厚。我們這些人若是遇上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他的相貌,人家隻要看你一眼都能將你殺死。”
這些看客兀自談論不休,殊不知蕭無瓊已帶著百花羞月和石倩悄然來到他們身邊,觀看榜令。
榜令之上,赫然畫著自己的畫像,竟於自己的真容有八九分相似。下麵則是有關自己罪惡滔天的“惡行”和懸賞條款。
黃金萬兩!即便是蕭無瓊身懷巨萬,也想不到自己的命會有如此金貴,何況還隻是一個可靠的消息。蕭無瓊暗自苦笑,這榜令顯然隻是昭告普通人的,除了“魔功驚人極度危險”幾個字,裏麵沒有過多與修行相關的字句。如此推斷,在修行界定然流傳著另外一份榜令,報酬定然更為誘人,看來日後在世間行走,要格外小心謹慎。
觀看榜令的幾人見又有人圍上來,目光從蕭無瓊三人身上一掠而過,渾然沒有在意,隨便又議論幾句便散開了。
這榜令將自己描述得如此罪大惡極,說實話,蕭無瓊看了很是氣憤,但他又能如何?即便安瀾站出來為自己辯解,隻怕也沒有多少人肯信,隻會認為安瀾受自己所控。蕭無瓊自從修煉《五行鬼仙訣》,就注定要與修行界九大仙門為敵,饒是他有心理準備,也難免失落。
從今以後,自己就如同過街老鼠般,隻能生存於別人的目光之外了。
百花羞月沒有說話,隻是拉了拉蕭無瓊的衣袖,示意他先進真味樓進食再說。
三人就餐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在酒樓裏並未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滿樓上百賓客也無一人能將他們認出來。
既然已經大概知道了形勢,他們沒有選擇住宿,用過餐食就離開了鎮海城,來到城郊的隱秘處,蕭無瓊祭出了河洛圖。
“河洛圖應該沒有暴露,我們便以此趕路吧。”
百花羞月示意石倩上了河洛圖,道:“有件事,我要告訴你。煉製陰陽五行丹,對地火要求極高,浣花山莊的地火達不到要求。而且,陰陽五行丹屬仙藥級別,須有經驗豐富的丹師從旁坐鎮。因此,我打算回百花穀煉製,讓祖母護法。我們是先去浣花山莊?還是直接回百花穀?”
蕭無瓊想了想,說道:“沒想到這一離開就是兩個月,一個月前連騫的血崩就該發作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煉成《血經》前兩篇。我想先去浣花山莊看看。再說,崔梅道知道息壤珠在安瀾身上,再讓他們留在浣花山莊,不但他們不安全,就連百花穀都會受到牽連。我想將他們安置一下,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百花羞月知道蕭無瓊所慮不無道理,便沒有拒絕。
“也好,安頓好了他們,也了卻了你的後顧之憂。”
商議已定,蕭無瓊祭起河洛圖,按照百花羞月指示的方向,衝上高空,飛行而去。
一路西北飛行,頗為順利,他們在乾坤袋中備好了吃食,如今蕭無瓊水行靈丹已結,修為大增,七八千裏的行程,中途也沒做停留,四日後便已遙遙望見了棲雲山。
然而,此時的棲雲山並不平靜,而是籠罩著厚重的劫雲,顯然有人在渡雷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