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平時看人的時候,無非就是看身形,看服飾,可是現在,幾乎所有的人都一個德行:泥塑一般看不清顏色,弓腰縮背的,根本就認不出誰是誰。這可是苦了前去專門搜救陳教授的第四小隊,環境又嘈雜,喊也聽不見。
“喪,喪屍!”剛收拾好就聽外麵的陳教授啞著嗓子喊起來,三人連忙出來。
就見他腳下的廢墟中驀地伸出一隻斷臂!一隻手腕處幾乎齊根而斷的手臂!那隻早已殘缺不全的斷手正藕斷絲連的斜掛在露著骨茬的手腕上,搖搖欲墜。白骨外露的小拇指也跟晃秋千一樣,軟趴趴的搭在手背上,晃啊晃的。
大驚之下的陳教授正手腳並用的從高高的廢墟上往下爬,邊爬邊往後看,身體不住的抖。他本就是一個常年搞研究的老頭,沒什麼力氣,剛經過了那一番的驚嚇折騰,真是手軟腳軟,一個沒踩穩整個人就一頭栽進了泥漿中。
“咳咳!”陳教授拚命撲騰著,兩隻手到處亂抓。
明枝一馬當先的衝過去,一把將他拎起來。
“咳,謝謝。”到底是修養在這裏,從剛沒膝蓋的泥水中一站起來,驚魂未定的陳教授就習慣性地道謝,抬頭看見晃悠悠往裏摸的喪屍又叫起來,“哎呀,我的苗!”說著又要往回掙。
明枝一把扯住他,皺眉道:“不許去!”
陳教授死命掙了幾下沒掙來,吹胡子瞪眼的衝著明枝喊:“你放開!那邊可全是菜苗!哎呀呀,你”
明枝二話不說就一手提刀一手扯著他往安全方向走,陳教授的力氣哪裏比的過她?一麵抗議一麵踉踉蹌蹌地跟在後麵。
陳教授也是個驢脾氣,別人越拖他他就越不走。
到現在明枝的耐性已經告罄了,加上她的兩隻手滿是傷,陳教授這一下下的掙紮都在加劇著傷勢,隱隱有紅色的痕跡在橡膠手套內部蔓延開來,一波一波的疼痛讓她的脾氣格外暴躁。
“老實點兒!”她扭頭衝著陳教授低聲吼道,又指指溫嶺,“他為了救你差點死了!你要是認不清,爽快點,自己結果了吧!”
溫嶺幾步過來,沒搭理神情複雜的陳教授,看看明枝那透出紅色的手套,皺起了眉頭。
“快點!”莫易艱難地蹚過來,拚命的打著手勢,“過來了,走啊!”
陳教授還是有些猶豫,腳底挪了一眯眯。那些菜苗是他領著人花了兩個多月才弄出來的,這一下子毀於一旦,真不是滋味。他歉意地看看溫嶺,滿臉的掙紮。
“哎呀,”莫易正和溫嶺拚命的將眼前橫著的一根木頭推開,一扭頭見他這個樣也來了氣,臉紅脖子粗的道,“喪屍比你都挑食!誰還吃素啊?!”
陳教授還欲再說,明枝上去一個手刀砍在他後頸,拖屍體一樣死命往前拽。這種情況下的工作狂,真不討人喜歡。溫嶺挑了挑眉,也過來幫忙。
“陳教授,陳教授!”
三人隊還沒走幾步的,第四小隊終於過來了,沒等著對方發現他們,三人隊就高高的舉起了手,主動回應:“這兒!”
第四小隊的隊長先朝後麵不遠處的喪屍開幾槍,然後才領人過來,一見不省人事的陳教授,嚇壞了:“這?!”
“暈了,沒死,拖走。”明枝甩出六個字,憋著氣把老頭往前麵戰士的懷裏一塞就向宿舍樓走去。莫易和溫嶺流了太多的血,目前最需要的就是充足的休息和能量補充。剛才她已經看過,北麵的小山都已經平了,再也不可能有第二波的泥石流,宿舍樓,還是很安全的。
小隊長張了張嘴,看著越走越遠的三人隊終於反應過來,一刻不停的開始分工。
“你們幾個立刻把陳教授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去!小鄭你去請求支援!剩下的,跟我頂住!記住,身上有傷的靠後!”
“是!”
現在的氣溫還在零下,剛剛平靜下來的泥漿已經開始慢慢的結冰,裏麵的活人也好,喪屍也罷,行動一個賽一個的緩慢,隻不過戰士們手中的槍是遠距離攻擊,比較占優勢,因此等到王營長親自率人過來支援的時候,小隊長他們已經消滅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