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不及防,黎源力隻得手腳作蜷縮,雙手抱著頭,雙膝護著腹,跌入花叢深處。
“一時不察,誤撞哥哥,哥哥見諒。”
那造事之人見各自無恙說完便倉惶離去。
待從花叢中起身,黎源力隻看到一個青衣背影飛走於花枝之上。
“好俊的功夫……誒!你等一下啊!”黎源力連忙喊道。
羅賢聽到身後有喊聲,走的更急了。
“你等等!”
黎源力見那人不肯停下,便邁開腳步,奔跑著追了過去。
羅賢見此,心中更慌,腳下急切,全力往屋舍方向趕去。
終是到了。
羅賢隻見這些房屋甚是平矮,間間不相連,或藏身於花叢之下,或隱跡於石林之中。如若不是高處尋認得方向,真個難尋。
縱是難尋,此時也尋到了,更見兩女子在花下石案前。一女子在修書,一筆一劃俱端雅,一女子在磨墨,一舉一動好清白。
娘親是寧班公主,不需多思索,羅賢也有了分辨。
隻是該說些什麼呢?該怎麼說呢?縱是無數次想過碰見娘親的情景,此刻卻俱忘了。羅賢遲疑不前,隻怪自己腳步太輕了,不曾弄出聲響,不然娘親就注意到自己的到來了。
殘花懸枝未肯落,冬蟲伏石不放聲。
此處此時,似是風止音也滯。
“跑哪裏去了,竟然不見了。”
一人聲響起。
聽聞這人聲,甲月雛放下小毫筆,對身邊伴女說道:“麗兒,又是那孩子,你且去屋內拿些果品相贈。”
“好叻。”麗兒起身,作轉身回屋,便見到一低著頭的少年,便接著說道:“夫人,這少年不似前幾日的那兩少年叻。”
甲月雛順著麗兒目光所向,便看到那少年。隻見那少年杵在那裏,低著頭,不停玩弄著手指,看起來甚是委屈。
“想來是剛入門,久未尋得出路,在這陣中迷了路,誤入此地。麗兒,怕是這孩子真餓了,且多拿些果品。”
甲月雛說完便起身倒了杯茶水,端著茶杯走向那少年,說道:“怕你是也渴了,喝點茶水。”
“娘親……”羅賢抬起頭輕喊了一聲,這一聲,隻喊的兩行清淚直下。
甲月雛聞此喚,一時心不備,手中茶杯脫手而落。
茶杯落地,一聲脆響自地而起。
“夫人……”屋內的麗兒聞得此聲響,喊了聲便跑到門口……
“咦,原來在這裏……”外麵的黎源力,聽得有喊聲,循聲探進頭來……
甲月雛有點難於相信,摸了摸羅賢的脖子,問道:“孩子,沒什麼好哭了,你是個男子漢,不哭了,你叫什麼名字?怎麼來到這裏的?”
“孩兒叫羅賢。是日鄉哥哥指路給我來的。”羅賢聽母親這麼一說,真的不哭了。
“叫羅賢也好。我辦明裏事,他做暗地手,想不到他給你起名一個賢字。”
甲月雛還是一如既往的不緊不慢的說話,羅賢覺得這聲音真是好聽。
“娘親,什麼是明裏事,什麼是暗地手啊?”
“以前啊,娘親是主經邦的,經邦你懂的是什麼嗎?”
羅賢望著母親直搖頭。
“經邦就是管理國內的財務,比如哪個地方該定收多少銀兩稅賦,哪個地方該發多少銀兩用於民生工事。”
“哦,還是不太明白。那暗裏手呢?”
“你爹是皇帝的護衛,以前啊,他會幫皇帝殺掉很多壞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