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個奇妙的存在,因為有了自己的誕生,才能看到這世界。自己沒誕生之前,這世界是同一個世界嗎?尤龍覺得是同一個世界,秦華那笨丫頭,在她沒誕生前,自己不是已經看到這世界了。
隻是,如果自己死了,這個世界還會存在嗎?尤龍覺得也是會存在的,起碼秦華自盡後,自己還是感覺到這個世界是存在的。
隻是,沒了自己,沒了這個奇妙的存在,這個世界存在對自己而言還有意義嗎?
沒意義!沒了自己,就隻剩無盡的漆黑!不!恐怕是漆黑都感覺不到,那是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別殺我!”尤龍拚盡力氣大喊道。喊的雙目凸突,喊的顫聲栗氣,喊的極具勇氣。
尤龍這一喊,直把李源綱嚇到,吃了一驚忙收住了槍。
槍還是點到尤龍的臉,血止不住,爭先往外流。
從未遇過這樣的事,李源綱收了槍的手有點顫抖。
如果說那三十一個人也是自己間接殺了,那李源綱隻感覺到有些悲壯,並沒有感到那股對死亡的恐懼。而現在,深深的感受到尤龍對死亡的恐懼。
這個尤龍從喊了那話後,就沒了反應,難道是死了嗎?
突然,尤龍瞳孔收縮著動了一下,盯著自己顫抖的雙手,不時摸了摸自己的身,自己的臉,問了問李源綱:“我死了嗎?”
“哎,你還沒死,你救了自己一命……”李源綱歎了口氣。
尤龍喘了口氣,之前的輕蔑不敢再表現出來,問道:“李連戰是你什麼人?”
“你沒必要知道。”
“誰讓你們來問我金銀下落的。”
“吳康平。”
這時,有六個士兵結伴衝進來。見是李源綱黎源力倆人,領頭的便做了一禮,說道:“拜見兩位密使大人,兩位密使大人,這裏是否需要我們留下?”
“你是哪個營的?”
“赤營的!”
“你是幾隊?你的百夫長是誰?”
“密使大人,我是六隊的隊長,百夫長是魏拓大人。”
“你們接管這裏吧,王爺需要這個人,把他帶給趙處將軍。”
士兵便把尤龍拿了。
“我想活著。”尤龍隻是望著李源綱說道。
李源綱再是歎了口氣,說道:“我不會再殺你了,想活著,你自己去爭取,好自為之吧。源力,我們走,王爺的事我們也不管了,過幾天我們就回村子去。”
“好!”黎源力自是高興。
倆人轉身便往外走。
“我可以告訴黃金白銀都藏哪……”尤龍大喊道。
“你去和吳康平說吧,我們不稀罕那玩意。”黎源力頭也沒回,爽快的回了這一句。
“哈哈,誰不稀罕那玩意。”李源綱覺得一身輕鬆,想著報仇那種感覺可不好,很沉重。
“源綱,你不報仇了?”
“算了,我下不了手去殺他那麼一個想活下去的人,要是當年父親沒把我抱回去收養,我還有什麼命,對待敵軍後人,我父親都這麼慷慨,我該感激了,命該如此。逝者已逝,生者且惜。我現在覺得挺好的,不想那報仇之事了。”
“你覺得好就好,我們找上師兄,邀他去我們村裏過個大年怎麼樣?”
“好啊,叫上師兄,我們三兄弟,一定要去那母子潭,再搞點野味,帶點酒。”
“你敢跳嗎?你可是從來都不敢跳的啊。”
“源力你那什麼眼神啊,去了我就跳給你看!”
倆人此刻已經不把此趟來野地的任務放在心上,俱是感到輕鬆舒適,歡歡暢暢,忘了那些血腥,忘了那些罪惡。
城門口處。
士兵已盡將城內人控製住,女眷、仆人各分一處,漢子、婦人各圍一群。
習安遠不住盯著忙碌的士兵,看了許久,對趙處說道:“我向來仰慕將軍,但將軍帶出來的這些士兵喜歡私藏財物,這可不是好作風啊。況葉家私藏康幣甚多,這筆錢可是要做日後官府之用,將軍不約束下,怕是會壞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