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烜聽不明白,蘇安和卻聽得懂。
末世爆發前,宿舍裏其實也就隻有夏烜一個二傻子。
蘇安和話少,宿舍樓裏卻多數都與他交好,不單單是因為他是數學大神,臨時必抱的佛腳,自然也有他為人處世的方式在裏麵。
班長屁顛屁顛的跑前跑後,有活他幹有鍋他背,雖然看著傻了點,但要支使個誰也鮮少有支使不動的,那是他天生的領導力,當然跟他孤兒院成長的背景有些關係。
但整個宿舍樓最有人緣的,卻非宅爺莫屬。
宅爺平時也不是個好交際的,聽外號就知道,宅到眾人皆知的地步也是能力,但是偏偏他跟每個人的關係都還不錯。宿舍樓裏沒幾個叫不上他名字的,多數跟他都是一起看過片一起擼過遊戲的交情,每個人的情況他心裏都清楚的很,可卻沒人知道他家裏什麼情況,是個什麼來路。
他跟別人的交情,說兄弟過深,說同學尚淺。可相對於他付出那極少的時間精力來說,卻當真算不得是低回報了。
與其說是他有意為之,不如說是已經刻進他骨子裏的一種本能,他似乎就像是個變色龍,不管跟誰都能說上幾句,不管在哪裏都有他立足的一畝三分地。
歸根到底,他們三個都是陸川說的那種人:心眼比□□還要多。
隻是班長是生存環境磨礪出來的保護色,宅爺這一身盔甲又是從哪來的?
他們跟夏烜是兩種人。
陸川眼疾手快地消滅了一隻遊蕩著的喪屍,臉上還帶著沾染上的血跡,剛好聽見宅爺未盡的一句,瞥了安和一眼,眼裏帶著分明的嘲意:“廢物。”
安和若有所思,習慣性慢半拍開口:“哪裏廢物?”
陸川冷笑,張嘴說了句什麼,卻被突如其來的吼聲給蓋過去了。
安和沒聽清他說了什麼,卻見宅爺的身影僵了一僵,下一刻,宅爺已經留下一句:“我去看看。”便循著聲音找了過去。
安和不緊不慢地跟在宅爺的身後,卻忽然麵前一黑,立時收腳站穩,半晌才抬頭看向陸川,正對上陸川那一雙眼。
黑白分明的驚人,眼瞳漆黑如墨,隱含殺戮過後輕微的興奮,卻在其中找不到一絲屬於“人”的情緒。
是了,陸川同他們也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
雖然無法苟同那種毫不掩飾的*和瘋狂,可蘇安和卻又不得不感慨,竟然還有人用這種極端的、自我的方式生存在這個世界上。
他打磨自己,挫圓自己的棱角,來適應這個世界,用這種方式保留內心的最後一點尖銳。
而陸川卻像一把最鋒利的刀,撕毀了這個世界的一切條約,沒人能猜到他在想什麼,因為他根本就不是以一個人類的方式在生存著。
這是一個瘋子。
陸川的手忽然按在他的左胸心髒處,逐漸用力收攏,緊攥著那方寸衣料。盯著那張波瀾不驚的臉,眼中的興奮竟越發露骨起來,埋首在眼前人的頸窩,牙齒隔著皮膚與頸動脈廝磨:“蘇安和。”
“嗯。”蘇安和對他的抽風已經見慣不驚,自己該驚訝的應該是這次他居然沒有動動刀槍。
“你愛我。”
蘇安和終於沉默了。
半晌,蘇安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是不是瘋了?”
“你必須愛我。”陸川說。“因為我想要。”
蘇安和癱著一張臉:“恕我直言,你真的知道你在說什麼?”他甚至懷疑陸川根本不知道愛是個什麼東西。
陸川揚了揚眉:“當然知道。”
他其實應該用更好的方式來說這句話,比如,你屬於我,你是我的,你要為我奉獻一切,但是似乎這些東西合在一起,應該總結為,你愛我。
知道個屁。
蘇安和看著陸川理所當然的模樣,隻問了一句:“那麼,你愛我麼?”
陸川臉上寫著:你是不是瘋了?
很好。
蘇安和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安和!”
那邊去查看情況的宅爺夏烜剛解決了亂入的喪屍,一轉頭卻不見了蘇安和的身影,掉頭來走了幾步,正對上這詭異曖昧的一幕。
陸川後退一步,將安和那被攥得皺巴巴的衣服抻平,又挑釁似的眼神盯著他。
蘇安和沒理他。
“是喪屍麼?”蘇安和問。
“已經解決了。”回答的時候,宅爺眯眼盯著陸川。
#其實更想解決掉這個人#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力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