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名滿京都 追根究底(3 / 3)

秀娘頷首。“你們能這麼想就好了。”

“其實早該這麼做的。隻是我們一再心軟,所以才會造成現在的狀況,實在是……說起來,大將軍會落到今日的境地,也都和我們離不開幹係。”孟誠也道,大家都無奈搖頭。

一起感慨一番,大將軍府的管家就進來了。原來是宮裏送來了一副金絲楠木,說是皇帝賜下來給餘大將軍做棺木的,問溪哥如何處置。

溪哥看向秀娘。秀娘便點頭:“既然是皇上賞賜的,那咱們自然是要接受的。管家你帶著人去謝恩,再找木匠來把棺木給做了。大將軍已經這樣了,早點讓他躺好也是我們現在能為他做的為數不多的幾件事之一了。”

管家連忙領命退下。

謝三趕緊又道:“大將軍府沒有女主人,蘭兒又是這幅樣子……現在,這裏的一切都隻能托付給大嫂來操持了,還望大嫂不要推辭。”

現在的情況,是她想推辭也推辭不了了吧?秀娘心裏暗道。其實早在她踏進大將軍府的大門的時候,她就已經料到會是這樣了。

便點點頭:“好。”

幾個人連忙鬆了口氣。

其實秀娘也沒操持過喪事。尤其是像這種高門大戶裏的喪事,她根本是連看都沒看過。隻是現在她已經被趕鴨子上架,也著實沒有辦法。幸好這種東西都是有例可循的,再加上當天晚上,福康郡王妃就送了一位經驗豐富的老嬤嬤過來協助她,秀娘才算是摸到了點門道。

隻是她新手上路,自然還有許多地方要學習,本身對這個大將軍府也不是太熟悉,又要慢慢摸索熟悉。不知不覺,時間過得飛快。

而就在他們這邊忙著準備喪事的時候,大理寺那邊也有了消息。

本來事情的前因後果就清晰無比。齊王爺心懷叵測在先,咄咄逼人在後,雖然餘大將軍大怒殺人是不對,但當他在宮門前自刎謝罪的時候,他欠齊王爺的那條命就已經還給他了。不得不說,餘大將軍這最後一步走得異常的悲壯,卻也異常的正確。

不管怎麼說,齊王爺都是皇族血脈,尋常人即便是碰他傷他一下都是殺頭的大罪。入餘大將軍這般直接要了他的命,要是真怪罪下來,不管他有什麼原因,那最終結果必定都是一個抄家沒族。但為了保住其他人,餘大將軍愣是用自己一條命抵了齊王爺的命,也堵住了天下的悠悠眾口。

再加上他那一番自曝家醜,以及血濺當場,這一幕的震撼又豈是讓人白看了去的?

如此悲壯的一幕,再加上他多年的功勞,那就讓人絕對不能隻用慣常的思維去考慮這件事了。再加上皇帝的那句話……這一次齊王爺的死,必定隻能當做一個普通宗室子弟的死一樣對待了!

大理寺的人查清楚了前因後果,也忍不住感歎了一番,很快心裏就有了主意。一群人合計一下,再將事情奏報給皇帝。

這事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比較涉及到皇帝的親生兒子,他們無權宣判,也不敢去判他的刑。不然,要是哪天皇帝翻起舊賬,他們就是最好的替罪羊。這群在官場裏混跡多年的人心思油滑的很,自然不會把這麼沉重的擔子往自己肩上攬。

不過皇帝這次也是真的下了狠心。麵對呈上來的罪狀,他當即禦筆朱批:褫奪齊王爺親王爵位,貶為庶人。不允許齊王爺葬入皇陵,齊王妃連同齊王子女悉數貶為庶人,流放南疆,永世不得離開南疆半步!

除此之外,皇帝還又另外下了一道旨意,封餘大將軍為鎮國公,惠蓉郡主為惠蓉公主,享食邑一千戶。

皇帝的旨意抵達,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也就是說,皇帝把所有的責任都退到了齊王爺身上。餘大將軍不僅無罪,反而以無上的尊榮入土。惠蓉郡主也被皇帝封為公主作為補償。有了這一千戶的食邑,以後不管她嫁不嫁人,至少可以保障衣食無憂,下半輩子不愁了。

如此,大家便更放心的籌備起餘大將軍的喪事來。

金絲楠木的棺木很快就做好了,陵墓也尋了高人給點在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

餘大將軍的屍身在大將軍府停了七七四十九天,才被抬去下葬。一路走去,滿城百姓盡是滿身重孝,撒紙錢,樹白幡。遠遠看去,夏日的京城仿佛被厚厚一層的大雪覆蓋,一眼望不到盡頭。

惠蓉郡主這幾日沒有再亂鬧騰。到了出殯這日,她也乖乖穿上粗布麻衣,一步一頓走在隊伍最前麵。

餘大將軍沒有兒子,溪哥這個義子自然就擔任了摔盆庫哭靈的任務。秀娘作為兒媳,一樣跟在他身後。三個人沒有任何眼神交流,一路慢慢朝前走去。

京城幾乎有點臉麵的人家都紮了棚子在路邊送靈,秀娘和溪哥自然都一一謝過了。

在滿城的呼號聲中,他們卻不知道,在皇城深處,也有幾個滿身素白重孝的人跪在皇帝跟前,嬌弱的身體因為傷心而瑟瑟發抖。

皇帝冷眼看著跪在下麵的兒媳以及孫子孫女,老臉上滿是疲憊。

“還有什麼話,你趕緊說吧!說完了,就上路。以後朕都不想再見到你們。”

“兒臣今日帶著孩子前來,主要是為了向父皇辭行。劉瑜作惡多端,罪該萬死,兒臣不敢為他分辨半分。隻是可憐幾個孩子年幼,卻要跟隨兒媳遠走他鄉,兒臣於心不忍,便想以幾個消息換取父皇一個許諾。”齊王妃抬起頭,一臉平靜的道。末了,她又補充一句,“父皇應該知道,這些年我和劉瑜一直都是在幫秦王做事。父皇您或許以為對秦王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但是兒臣必須告訴您,秦王的野心比你想象得還要大得多!你們全都小瞧他了!”

皇帝當即麵色陰沉。“你什麼意思?”

“隻要父皇您答應兒臣的要求,兒臣就將兒臣知道的全都告訴父皇,半點不敢隱瞞!”齊王妃朗聲道,一向怯懦的身姿今天竟是格外的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