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荊羽凡突然起身,拉起一旁還在發愣的雲浮生踢開門栓奪門而出。
“等等,”雲浮生著急的大喊,“你到是容我再拿幾個饃饃啊!”
“客官,客官!”客棧小廝從一邊桌上跳起,一邊追一邊喊著,“幾個饃饃而已,要不了幾個錢!”
荊羽凡拉著雲浮生衝出客棧,迎著漫天的風雪,荊羽凡甩出折扇,折扇迅速變大,荊羽凡拉著雲浮生跳上扇麵,折扇帶著兩人禦空而出。
小廝追到門前,卻被門外的風雪吹得打了個哆嗦,轉念一想,幾個饃饃而已,大不了被掌櫃訓斥一頓,而這漫天的風雪,追出去估計得要了自己半天小命,索性搖搖頭拴上了門栓,關了大門。
大堂內突然傳出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剛才的動靜似乎吵醒了正在酣睡的掌櫃,掌櫃快步走進大堂,腆著碩大的肚子,環視四周之後,尖銳的聲音從大堂中炸起:“陳二狗!這是怎麼回事?”
小廝望著桌子上殘留的饃饃皺眉,心裏暗罵著。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不就幾個饃饃麼?用的著這麼惱怒麼?
“幾個饃饃而已!”小廝嘀咕。
“什麼饃饃?”掌櫃怒道,“今天早上來的那位公子人嘞?”
小廝一愣,這才想起大堂中的紫衣青年,他轉頭望去,卻見那大堂中間的桌子上空無一人,剛才還在大堂中飲酒的紫衣少年卻憑空消失了,小廝罵著,腿腳卻直哆嗦,“真是……見鬼了。”
夜空之下,荊羽凡拉著雲浮生在北平原上禦空而過,滿天的風雪洶湧的刮著,腳下的折扇一陣抖動,雲浮生隻覺得五髒六腑都要被顛出來似的,還好荊羽凡把著他的手,將一股氣勁延綿不絕的打入他的天心之中,穩住了他的心神,不然照這樣禦空,雲浮生早晚得暈死在這北平原上。
“那人是誰?”雲浮生在漫天風雪中大喊,“我們為什麼要逃?”
“我不知道他是誰,”荊羽凡回答,聲音冰冷,“但我認識那把劍。”
夢魘般的記憶再次湧上心頭,許多年前,那柄銀色古劍就停留在荊羽凡的眉間,隻差一寸,荊羽凡就已經命喪黃泉。
“是你的仇家麼?”雲浮生不解,“你不是很厲害麼?”
“這天下間,有些東西是天生相克的,”荊羽凡厲聲道,“縱使我修為再高也無法改變。”
突然,不遠處的月光下突兀的映出一個背影,背影一身紫衣,一柄古劍帶著劍鞘插在身旁,背影手持短笛,一陣笛聲從四麵八方響起,笛聲融入狂風中,淒涼而詭異,又仿佛斷腸的哭喊,令人聽之而淚流。
“鎮魂曲!”荊羽凡迅速的收了折扇,拉著雲浮生從大雪間飄落。
雲浮生剛在雪地中站穩,一連串的笛聲飄飄忽忽的鑽進他的雙耳,沉重的疲憊感瞬間湧上他的心頭,他用力眨了眨眼睛,卻最終迷迷糊糊的閉上,仿若魔障。
荊羽凡見狀立即咬牙,一絲鮮血從他嘴裏流出,他居然毫不猶豫的咬破了自己的舌尖,痛感使他勉強守住了自己的天心,不受笛聲所惑,荊羽凡放聲怒吼,咆哮聲堪堪壓過了笛聲。
雲浮生陷入一片黑暗的混沌之中,他在黑暗中傀儡般的走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隻火把突兀的亮了起來。
手持火把的是一位持刀的中年男人,男人臉上一道恐怖的刀疤生生切斷了鼻梁,凶惡的臉上帶著絲絲殺機,男人指著雲浮生亢奮的向身後高喊著,刀疤猙獰:“這裏!他在這裏!!!”
仿佛魔障所惑,雲浮生心裏突然莫名的騰起一股無名怒火,他隻覺得心中充滿了仇恨,牙齒被他咬的滋滋做響,他怒視著眼前的男人,怒火在他心中翻滾,仿佛要奪體而出。